第15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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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兆良看田镜乖乖不动了,虽然浑身僵硬,但心情还是好了些。
    “我毕业以后拍的第一部 片子,投资商看我热度下来了,题材又无利可图,毁约撤资,所以那部本来三个月就能拍完的低成本悬疑片,拖了一年多,期间我接过广告,甚至做过枪手,刚毕业那会儿的傲气很快就被磨得差不多了,在这个圈子里,会写会拍都不一定是本事,甚至你已经小有名气都不算多么有资本,因为大家的最终目标都是市场,而市场变幻莫测,真正懂市场的人又真的不多,我见过很多同样有才华的人,被自以为懂市场的人打压埋没,告诉他们,他们的东西没人愿意掏钱去看,只能和av一样,烂在硬盘里。”
    田镜也这会儿也忘记僵硬了,有些惊讶盛兆良竟然也有这样的经历。
    “你知道我为什么拍《贺徊》吗?是因为有人要我拍,这是一项命题作文,你看,我小学的时候就不写命题作文了,现在却要硬着头皮做,奠定了商业片的路数,下部片子的投资才会比较容易到位。”
    盛兆良一边说,一边把下巴埋进田镜的肩膀里,用下巴去戳田镜的软肉,田镜被他弄得有点儿痒,又因为他那微微示弱一般的语气而心里痒。
    “你知道的,就算我是导演,电影也是一个团队的事情,我要照顾太多人,太多心思,一两个人毁了所有人心血的事情,不算少见,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多了,我才会……”盛兆良顿了顿,把田镜抱得更紧了些,好像怕他跑掉,“我才会没有细想,忘了你跟他们不一样。”
    田镜垂下头,沉默半晌,才说:“你真的相信我吗?”
    盛兆良丝毫没有犹豫:“相信。”
    “就算是……就算我以前,做过那件事?”
    盛兆良没有立刻答,但田镜就是有种直觉,盛兆良他听得懂自己指的是哪件事。
    果然,片刻后盛兆良就开口了:“我回想过当时的情景。”
    盛兆良的声音沉下来,刚才特意放软好哄得田镜心软的语气变了,他陷入回忆,却要把回忆讲得平铺直叙。
    “你前一刻还在着急地跟我解释,后一刻就冲到班里来,当着全班人的面,说谣言是你传的,我当时脑袋发热,但之后回想,却觉得你变卦未免太快,你不该有隐言,你当时最大的隐言应该就是那句喜欢我,除此之外,只能相信你是无意泄露并因此自责。”
    盛兆良语速很快,说完之后紧盯着田镜,他很担心田镜会告诉他,当年真的有隐言。他的脑中满是无解的矛盾,今天田镜难过的样子跟当年太像了,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却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把话说得利落又不留余地,不同的是当年田镜在揽罪,今天是辩解。这种相似又相反的隐约征兆,让盛兆良又一次怀疑起了那场决裂是否正确。
    他见田镜不说话,便问:“你愿意告诉我,那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改口了?”
    田镜抬起头:“没什么的,我就是后悔了。我们能不说这个了吗?”
    田镜抿着嘴唇,盛兆良隔着屏幕都能看出演员的疏漏,却看不出田镜到底有没有说真话,或者他根本不愿意看出来。
    一叶障目,并非是真的愚蠢至此,而是比起看不清,看清的后果更让人无法承受。
    “好,不说这个了。”盛兆良搂紧田镜,“你不生我气就好了。”
    两个人都有还未说完的话,却都不约而同地咽下了,然而也并没有多少苦闷的感觉,田镜靠在盛兆良身上,盛兆良抱着田镜,体温传递的是真实而亲近的温度,没有作假的,他们一起沉默下来,体会这种默契的保留和对未来隐隐的担忧。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贺徊》剧组终于再度开工,在重新堪景后选中的山坡拍第121场戏。
    郁溯到现场的时候,上一刻还在呼幺喝六的工作人员们,突然陷入一阵异样的寂静,相信郁溯也感受到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好在大家都够专业,很快各组到位,打板员打板,郁溯骑着马在山坡上奔跑起来,他身后跟着白皑和侍卫,周遭是一群穿黑衣的特技演员。
    这场戏里贺徊已经位居高位,曾经的恩客与恩师,一国之相被他陷害牢狱,受命巡视灾情的贺徊被穷途末路的国相派出死士追杀,随行侍卫折损殆尽。
    下过雨并且草地茂盛的山坡,铺设平滑的轨道十分艰难,铺完轨道几个摄影助理基本累瘫,却还要马不停蹄地开始拍摄,田镜在坡顶的二号机位,开拍前一秒手还有些抖,盛兆良喊了action后,他就绷紧了全身其肉,控制好呼吸,鱼钩*从头顶吊到前方,套上了摄影机,虽然这种设备尽可能将十几公斤的摄影机重量分担到了肩背,但还是会让人呼吸不畅,肩颈酸痛,可一旦进入拍摄,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会让人忘记这种痛苦。
    田镜所在的位置不能看到坡底的情况,他就像一头蛰伏在坡道背面的动物,仰着巨型的黑色头部,等待闯入视线的猎物。
    马蹄声和人群的嘈杂声传了了过来,田镜觉得脊椎通过了一道电流,一种接近高|潮的酥麻。
    明明已经把呼吸拉得纤细悠长,身体里却热血沸腾起来,马蹄声近了,贺徊虽鲜衣怒马,却狼狈不堪,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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