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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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过了妇人们嘴里说的鬼门关,陆质却怎么都唤不醒他。
    用企盼的、哄骗的,甚至哀求的语气,他就那样虚弱苍白的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往日黑曜石般闪着亮光的眼眸也慢慢合上了,仿似再也不会睁开。
    他干干净净地来了一回,带着浅淡花香,到陆质心里走了一遭。现在给陆质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满床浸透了血的紫玉兰花瓣,又要干干净净地走。
    陆质不许。
    花妖眼睛还睁着的时候,陆质脑中那根弦就能暂且绷着,可紫容现在连无神的视线都不再肯给出,陆质猩红的眼中啪嗒摔出两滴泪,没有途径他的面,直直打在紫容的眼角,很快隐没在了耳后。
    陆质床边跪下,两手中握住了紫容的一只手按在脸上,泪落着,音调颤着,他语无伦次地求:“容容,你可怜可怜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容容,容容……”
    陆质脑子里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紫容虽然爱哭,却从没有像他一样,哭的这样软弱。
    紫容从没有什么要求,最喜欢的只有一件事,是殿下不用出门,两个人能从早到晚相伴一处,他却很少做到。
    紫容辛辛苦苦的怀了两个孩子,却说生出来之后,要教他们最喜欢陆质爹爹。
    紫容最怕麻烦他,最怕他伤心。
    烧心的疼扎着心口,屋里的花香渐渐淡去,陆质慌的手脚发抖。
    他想不通,世界上最好的小花妖到了他手里,他尽力去喜欢了,去保护了,怎么最后还是让人变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第70章
    第70章
    因为产后不宜挪动,再加上,他们平日住的那间寝屋实在有些大,给生了孩子的人住有些怕凉,春夏交替时,又不敢把火盆烧的太旺,于是这间院子一早就收拾的妥妥当当,是为紫容生孩子和之后养身体准备的。
    正屋是个大套间,里头的小屋都收拾的干燥清爽,到处全是棉垫子厚褥子,火盆里燃着无烟的细碳。
    紫容住的这间的侧边开了个小门,隔壁放着两个小家伙的床和摇篮,奶娘要抱孩子过来给紫容看就不用出门,免得受了风。
    床上新换的锦褥是蚕丝面、云锦里,是准备伊始,陆质拿着库房单子亲自选出来的。
    现在紫容提前睡在了上头,却没像想象中那样,生完了孩子,冲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说殿下,真的好疼好疼啊,要抱。
    陆质久久地跪在那里,脊梁不再挺直,反而佝偻着,抱着紫容的一只手,迫切想把自己的热度给他。
    让他暖一些,不要再那么凉,太凉了,让自己害怕。
    可裹在棉被里的花妖的脸色还是白的吓人,以往嫩红的唇也早失了颜色。只有中间被咬破条口子,溢出血丝,又渗入皮肉,才描画出一道触目的红痕。
    陆质的眼熬得通红,却舍不得哪怕闭上一刻。
    屋里温度高,他掉在紫容脸上的那几滴泪早干了,紫容自己的睫毛却还湿着,几根几根簇成一团。
    陆质在他侧脸上亲了亲,从小几上拿过干净的帕子,轻轻地帮他擦干净。
    他一面拿食指顶着帕子,一点点擦得仔细,一面轻声说:“容容,你累了,又太疼,我知道。但是你睡会儿,等睡的没那么累了,就醒过来看看我……行不行?”
    紫容躺着,没有动静。
    陆质继续说:“你看看我以后,再想睡多久都行。我不闹你,天亮了也不叫你,把窗帘床帐子都放下来,也不让别人吵着你,好不好?”
    无论问好不好,还是行不行,花妖总是不回答他。
    擦好了,他放下帕子,重把紫容刚才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抓起来贴在面上,声音没出息地再次哽咽了起来,“怎么样都行,就是别不理我。你这样,我怕的要命。”
    他失去过很多东西,有些是在明白其意义前就离开了,有些是正喜欢着的时候,被劈手夺走。
    却从没一桩一件,同这一晚有相似的撕心裂肺。他恨不得杀了其他所有人,又恨不得杀了自己。
    出生后不久,母后就去了,带着洗不清的冤屈。他一母同胞的长兄瘸了腿,没落的外祖家使不上什么劲儿,从小在宫里长起来,就没守住过什么东西。
    他守不住,习惯了事物过过手就走,就很少会为之产生“难过”的情绪。
    反正好的总会有别的兄弟喜欢,难过……难过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反而消耗精神。
    没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也没什么是非要不可。陆质一直很“看得开”,他觉得自己洒脱,无争。
    他一退再退,耗着,忍着,拖着。
    到了今天,他最在意的一样紫容,终于也遭了难,他才醍醐灌顶醒了过来。并不是你忍,你让,别人就会跟着退的。他们就是要看看你的耐心有多少,底线在哪里。
    陆质一夜未合眼,到这会儿越来越清醒。
    紫容惨叫着挣扎的时候,他麻木而混沌,现在紫容彻底安静下来了,他开始想一些事情。
    不可能就这样认了。他和紫容窝在府里,如同蝼蚁般,安安静静地生下孩子,死了是命不好,活下来亦没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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