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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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酱油。”商青鲤在长凳上坐下,掰了一小半馒头放在她特意取的那只空碗里,又夹了两个菜圆子进去,她把碗放到江温酒身侧,由着酱油探头咬着菜圆子玩,她来时已给酱油喂了小半袋鱼干,并不担心酱油因不食素而饿着肚子。
    “酱油……”江温酒稍稍侧过了一点身子一手支桌撑头,重复道。
    只这一撑头,褪去的那两分慵懒又不自觉爬上了他眼角眉梢。
    他似乎很喜欢撑头这个动作,至少她每一次见他,他都是这番模样。商青鲤如此想着,自顾自地低头用起膳来。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出声,有道人用完膳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江师兄。”这声音五分柔五分媚,婉转柔和而又妩媚多情,在不怎么喧闹的膳堂里突兀响起。
    声音的主人从膳堂外款步走到他们桌前,一双美目审视似地直直落在商青鲤脸上。
    商青鲤伸出去夹菜圆子的手微微一顿,收回了筷子,向来人看去。
    眼前的女子约莫双十年华,着一袭青裙,并非是道人打扮。她身形如描似削,靡颜腻理入艳三分,眸含春水风情绕眉,眉间一点朱砂痣占尽芳华,端的是丰韵娇娆。女子容貌虽艳,举止间却不见一丝风尘味道。此时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带着审视味道的同时又含了几分倨傲。
    “原姑娘。”江温酒一改方才慵懒模样,坐正了身子应道。
    商青鲤听言垂下眼遮住眸中一闪而逝的深意——身为太虚宫的大弟子,江温酒却从来不以“贫道”自称,也不称他人为“居士”,倒是有趣。
    “江师兄,这位姑娘是?”女子的目光依旧落在商青鲤身上,她问这话时音色温柔,眸间却不见半点温和。
    “商青鲤。”商青鲤不待江温酒答话,抬眼一字一顿直视着她道。
    女子皱了皱眉,道:“青鲤…不就是条鱼么?”她声音里的不屑与眉眼间的轻视毫不遮掩的流露出来,傲慢道:“我是原欺雪。”
    “鱼又如何?”商青鲤将酱油抱到怀里,伸手取下沾在它胡须上的馒头屑,又将它放到江温酒怀里,这才不紧不慢反问道。
    “鱼么……”原欺雪掩唇笑了两声,慢悠悠道:“畜生而已。”
    “原……”一旁花百枝见江温酒微微皱了下眉,不由出声想要阻止原欺雪说下去,开口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便见商青鲤冷冷看了他一眼,他一惊,想说的话全部咽回了腹中。
    商青鲤一眼横过花百枝,转头仔细看了原欺雪一眼,目光落在她挂在腰间的白色蛇形鞭上。白色的软鞭卷成了一团,鞭绳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编制而成,隐隐似有光华流转于上。寒铁嵌白玉的鞭把秀气小巧,长度只容成年女子一手握住。
    长眉一挑,商青鲤探手直取原欺雪腰间的蛇形鞭。
    商青鲤这一出手显然在原欺雪预料之外,但她反应极快,上半身向后轻轻一仰的同时右脚已向商青鲤踢来。
    单手一撑桌子,商青鲤从长凳上起身避开原欺雪向她踢来的这一脚,纵身向前,手依旧探向原欺雪腰间的蛇形鞭。
    原欺雪腰间一较力,扭身退开时一手解下腰间的蛇形鞭,握住鞭把的手一抖,鞭绳向商青鲤抽去。却见商青鲤在空中一个翻身并不避让她抽来的鞭子,反而倾身向前,一只手以掌代刀携着彻骨寒气向她握鞭的手劈去。寒气扑面而来时原欺雪手腕一甩一绕鞭子已缠上商青鲤腰间,不等她再抖鞭子商青鲤掌刀已落在她手上,虎口一麻,鞭子脱手而出。
    商青鲤伸脚勾住向地上坠去的鞭子,向上一踢,鞭子飞到空中,她探手握住,回身重新坐在了桌边。
    她刚坐定,一盏茶已递到她面前。握着茶盏的那只手清瘦而莹然如玉,手的主人凤眸里带着几分兴味向她看来,笑道:“不错。”
    接过江温酒递来的茶,商青鲤浅啜了一口,边把玩着手上的蛇形鞭,边看了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原欺雪,冷声道:“畜生又如何?你不过畜生不如而已。”
    这一场打斗不过是转瞬间就已结束,并不是什么大开大合的招式,甚至连一桌一椅一碗一碟都没有损坏,膳堂里还未离开的道人却看的目不转睛。有道人本想出声劝阻,但见掌事的人都不曾发话,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原欺雪被商青鲤一掌刀逼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她额头见汗,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虎口,眸光在江温酒身上掠过,见他淡淡向自己瞥来喜怒难辨的一眼,不由脸色一白,冲商青鲤道:“你把鞭子还我!”
    商青鲤却未再说什么,伸手抱过酱油,起身向膳堂外走去,与原欺雪擦身而过的同时把鞭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她一步跨出膳堂,背对众人,缓缓道:“贱人者人恒贱之。”
    膳堂外是几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小径,商青鲤有心四处转转,因此并没有选回无名居的那条路,随意顺着一条大理石铺成的小径而去。拂面而来的风里带着点点湿气,举目远眺,天边浓重的乌云翻滚着,山雨欲来。
    有笛声忽起,随风传来。
    笛子的音色清脆嘹亮,曲调却雄浑磅礴,像是独立于高山之巅看河山万里,于波澜壮阔间荡气回肠。商青鲤脸色微变,驻足闭眼倾耳聆听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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