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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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商青鲤长眉微微一蹙,顺着拱桥走到亭中,伸手一摁正被女子勾起的一根琴弦。
    琴声戛然而止。
    弹琴的女子一怔,抬眼向商青鲤看来,惊疑道:“你……”
    “退下。”商青鲤打断她的话。
    她清清冷冷的嗓音像是一道惊雷劈至耳畔,玉轻舟猛地转过身来,杏仁一样的眼直勾勾落在商青鲤脸上,酒坛脱手而出,“啪”的一声摔的粉碎,“……阿鲤?”
    “王爷。”商青鲤温声应道。
    玉轻舟听言向前走了两步,伸手一揽商青鲤的肩膀,将她狠狠带入怀中,哑着嗓子道:“阿鲤…我以为……”
    桌旁懂得察言观色的琴女见此提裙退下,步履匆忙甚至忘了带走桌上那张七弦琴。
    玉轻舟的头埋在她肩上,商青鲤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顿了顿,到底是没有将他推开,反而抬起一只手,安抚似地拍了拍玉轻舟的背,道:“没事。”
    良久,玉轻舟松开拥住她的手,抬头时唇边已挂上了笑意,道:“难得阿鲤肯给我抱。”
    “又让你担心了。”商青鲤扫了一眼琴女落在桌上的七弦琴,走到桌旁坐下,声音仍旧温柔。
    玉轻舟闻言笑了一声,在桌子对面坐下,有些感叹道:“上一次还是十年前春搜时,落溪哭着跑来说你不见了…”
    “落溪”二字出口,玉轻舟便有些后悔,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消声了。他看了眼心事重重的商青鲤,苦笑道:“阿鲤,我不是有意的。”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王爷,九公主他…”商青鲤轻轻摇了下头,揭过关于十年前的话题,道:“他……”
    “我知道。”玉轻舟接过话道。
    商青鲤眸带讶色向他看去。
    玉轻舟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商青鲤,自嘲道:“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不信我的。”
    商青鲤伸手接过,见信封上写着“皇兄亲启”,字迹苍劲,在每个起承转合间锋芒毕露。她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信笺,垂眼扫过。
    “皇兄如晤:弟今以此书与兄别也……”
    将信上内容看完,商青玉把信笺折好重新塞进了信封里,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玉无咎在信上向玉轻舟坦言了他男儿身的秘密,至于原因,却语焉不详。又提及他打算远走江湖,有意让天下人都知道北楚九公主已死,最后言辞恳切请玉轻舟替他保守秘密。落款的日期,恰是昨晚。
    想来昨晚她被江温酒救走以后,玉无咎自知他的事是瞒不过玉轻舟了,必是觉得与其假他人之口,还不如自己抢先坦白,所以连夜写了这封信。
    只是对于玉无咎信上有意远走江湖再不涉足朝堂之说,商青鲤是不信的。她想到听命于玉无咎的季棠,又想到那个叫朝云的丫鬟。甚至还想到了那日去山水居看戏分明是玉无咎早就布好的局,那么是哪个朝臣刻意向玉轻舟提及山水居的戏好听的?太子那天又是怎么会那么巧就去查戏目的?
    朝堂之上,关系错综复杂,玉无咎的棋子只怕早已蛰伏各处。怎么看,玉无咎都不像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这一点玉轻舟想必也看出来了,故而才有“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是不信我的”一说。
    “罢了。”玉轻舟伸手拨了拨琴弦,道:“今早收到这封信之后,我便一直担心你…毕竟九…弟他…”
    玉无咎隐藏如此之深,二十多年竟无一人发现他是男儿身,又能自导自演一出刺杀太子的戏码,绝不会是个良善之辈,玉轻舟担心商青鲤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他没有为难我。”商青鲤道。
    玉轻舟一敛眉眼间的自嘲之色,笑道:“如此甚好。两个月之后便是南蜀丞相元冲七十大寿,父皇有意让我去祝个寿,长安与雍州相距岂止千里,只等夏祭一过,我便得启程去南蜀了。”
    “元冲…”眸子深处有异色掠过,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商青鲤轻声重复了下,不解道:“你身为北楚皇子竟然跑去给他国丞相祝寿,这是何道理?”
    “这个么…”玉轻舟伸手一摸下巴,杏眼一眨,笑眯眯道:“谁知道父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夏祭在五月十五,今日已五月初八,商青鲤算了下,大抵七天之后玉轻舟就要启程去南蜀。她眼底深处现出些挣扎之色,兀自垂眼深思。
    “阿鲤,我不在长安的日子,你只管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住着就是。”玉轻舟把桌上的七弦琴挪了挪,横在身前,两手已经落在琴上,有意弹上一曲,“阿鲤想听什么曲子?”
    “…我跟你一起去南蜀。”商青鲤抬眼看着玉轻舟道。
    “铮——”玉轻舟手指一勾琴弦,弹出一道破音,琴弦从手指上划过,指上现出一抹红痕。他甩了甩手,诧异道:“跟我一起去南蜀?”
    “嗯。”商青鲤应道,眸中平静无波。
    玉轻舟纳罕道:“我能问问原因么…”
    商青鲤向玉轻舟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阿……”
    “王爷,江道长来了。”
    玉轻舟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说话,谨言匆匆从拱桥上走到亭中通传道。
    听得此言,玉轻舟从桌旁起身,便要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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