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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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满头满脸的燥热,别问他为什么会惹上裴挚这么个东西。
    他脑子里头当时积着陈了二十年的地沟油,很难理解?
    白砚大步往马路走,气得脚都不稳了。
    身后一阵簌簌声响,他没回头,但身子很快被人抱住。
    他挣了下,没挣动。
    裴挚在他耳边喘着粗气,不容分说道:“去哪?跟他们吃饭?想都别想,那帮傻逼不配跟你吃饭。”
    他转不过身,只能用肘击用脚踩,“滚!”
    裴挚胳膊收得越发紧,几乎把他累得透不过气,戾气十足地说:“那是些什么东西?明说,珠宝这家最初看上的那个代言人,桃色新闻就是被他们下药弄出来的……”
    关我屁事?!白砚胳膊往后抓着裴挚腰杆上的肉。
    你以为谁他么都是你,什么时候都能不低头。
    “说不定他们也想过那样弄你……”
    关你屁事?!
    裴挚声音说不出的狠厉,“吃顿饭就想了事?老子不弄死他们算是客气。”
    白砚挣不动了。
    妈的,疯狗的力气果然不是盖的。
    一身蛮力的疯狗凑他耳朵边上放软腔调,乞求似的,“哥,哥。他们不配跟你吃饭,他们连看你都不配。你根本不用跟这种人客气,我在,以后没谁敢让你看脸色。”
    白砚被绑得浑身不舒坦,出汗又经风,这下已经完全冷静。
    环顾沉沉夜色中的矿野和黑压压横卧的远山,他这才发现,这个地方他不是没来过。
    前方的马路通往市郊储粮基地,很多年前,这条路上晚上基本没人经过,那时候裴挚喜欢在这条路上飙车,而后一群孩子到空地点一把篝火,笑闹喝酒。
    真是很久远的记忆,物是人非。
    这是他跟裴挚的定情处。
    他胳膊重重垂下:“放开我。”
    可裴挚依然执着,像是怕他跑了:“我不。”
    白砚深深喘了几口气,“我去那边抽支烟。”
    片刻后,他身子一松。
    裴挚不轻不愿撤回胳膊,小声说:“也给我一支,我跟你一块儿抽。”
    想得美!
    疯狗王子连着两天惹毛竹马哥哥两次,这会儿不敢逼得太紧,又不愿离得太远,于是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找了块没草的空地蹲下来,守着前边那个颀长的人影和那点明灭的烟火。
    别跟他说,今儿不让他哥去吃饭是错的。这个他不认,那帮子傻逼都是些什么人啊,放他哥去跟那些垃圾客气,除非他死在这儿。
    可别以为白砚真愿意跟那些人打交道,他心里明白得很:就像他总惹白砚生气是狗改不了吃屎,他哥像个仙人就永远是仙人。
    白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没数?心善,而且眼里还容不得沙子。
    裴挚不由想到很多年前,那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
    他有个语文老师,是个老头,戴着酒瓶底厚的眼镜儿,走路总佝偻着腰,是个特别迂的书呆子。别的老师知道他父母纵他,都放着他这个坏小子纨绔子不管,只有这位,总找他麻烦。
    他不止一次跟白砚抱怨过,白砚说:“这老师是个好人,对你挺负责。你不许对他不礼貌,知道吗?”
    他能对他哥说不?当然只能连声应了。而且他对那老头一直是惹不起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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