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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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明远告诉他,裴挚带走他是别有用心。
    他质问之下,得知自己的母亲跟裴明远有染,而裴挚一早知道,这就是裴挚跟裴明远父子成仇的症结所在。
    裴明远先是被他问得无言以对,接着又劝他:“白砚,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为了一时的冲动放弃学业,你自己想想,明智吗?你是个成年人。”
    裴明远说:“裴挚也只是一时冲动,他就是为了跟我对着来。按我们原先的安排,他今年秋天就要去英国念书。他这时候出走应该吗?他的前途怎么办?”
    裴明远反复说:“你仔细考虑,裴挚恨你妈,也恨我,怎么可能好好跟你在一起?他对你的企图未必简单,他做事一向没有分寸。”
    裴明远这一番真相陈词,让白砚心头凉意顿生,可是依然不能让他完全相信。
    真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裴挚本人。
    这一晚,裴挚那位登山队队友上门。
    裴挚跟朋友在天台喝酒,白砚则早早入睡,没有加入。
    白砚心里挂着事也没睡实,一直半梦半醒,彻底清醒时也还是深夜。
    裴挚还没回房间,他起床出屋,缓步踏上台阶,朝着天台走去。
    天台门没关,夜风清凉。
    风里飘来男人的声音:“你回去吧,总这么在外边飘着也不是一回事。你爸到处找你,找登山队这些人都打听遍了,看得出他是真担心你。”
    接着是裴挚醉意酩酊的回答,裴挚似乎还不屑的笑了声,“他担心我?他是在意我带走了谁的儿子吧?”
    倏忽间,白砚全身僵硬,他没想到,最后,在裴挚嘴里,他成了轻蔑一笑之后的,谁的儿子。
    他不敢相信,裴挚真拿他当工具跟裴明远作对,可好像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知道那种感受吗?
    我看透世间虚无缥缈事,依旧错信你是真实。
    所以,他们的分手注定在平静中惨烈。
    第二天清晨,在裴挚醒来前,白砚收拾好了自己的全部行李。
    待裴挚睁眼后,他站在床边,一句话道出自己的决定:“我要回去了。”
    裴挚迷糊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你想回去上学,继续演戏?”
    他没说话。
    裴挚看他一会儿,踉跄到一边开始收拾行李:“行,那咱们就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烦心事回去再说。”
    “裴挚,你弄错了。我说我,不是我们。”白砚说。
    全部的怨恨和无奈都掖进了一句话里。
    他说:“裴挚,我们分手吧。”
    那时候,他想着,无论怨还是恨,都不重要了。
    他被欺骗被玩弄他都认了。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不可期的孩子身上,愚蠢到可笑,他认了。
    裴挚好像依然不能相信,“你开玩笑吧?我知道我不好,以后我改成不成?为什么要分手?”
    白砚说:“我们不合适。”
    够了,真的够了,当时的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实在不需要声泪俱下地声讨裴挚一次,再摊开说一次自己有多失败。
    声泪俱下,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就算离开,他也要像个赢家似的离开,挺直腰杆抬着头,人总是应该有些骄傲的。
    裴挚用了两分钟计较他们哪不合适,也烦了。
    白砚拖着行李下楼,等着他约好的车,当时,榕树绿荫下的那条路,他只看了七天,却能笃定自己会一辈子记得,原来,他跟裴挚的终点在这儿。
    几乎前后脚,裴挚也晃荡下楼,却没多看他一眼,就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晃向楼下的小店。
    白砚收回眼神,下一秒他身子从后边被抱住。刚才还不肯看他的裴挚死死箍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肩膀,“哥,我哪不好,你要打要骂都成,你怎么能开口就是分手……我不同意!”
    他气急败坏地挣扎,一股酸楚几乎冲破鼻腔,“在一起需要两厢情愿,分手一个人说就够了!”
    裴挚是被几个高大男人拖开的。
    看见裴明远本人,裴挚似乎还不可置信,冲着他嘶吼,“哥,你叫他们来的?”
    是我,就是我……
    可看着如受伤野兽般疯狂挣扎的裴挚,他那一声是没说出口。
    白砚上了车。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裴挚挣脱了所有人,疯了似的追着车狂奔,“哥——”
    他看见裴挚摔倒了路上,“白砚——”
    他看着裴挚离他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白砚墨镜下面的那双眼,瞬时泪如雨下。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初秋啊。
    秋初真是白砚最讨厌的时节,炎热未褪,秋燥已至,整个世界都在失序。
    每逢夏末秋初,他心情总是格外糟。
    白砚用了六年时间,没放下他们离别的这一幕,所以他也真是没想通,不久之后,被他扔在路上的裴挚,怎么会突然从他窗子外边冒出个头,对他说,依然要跟他在一起。
    其实,把时间拉回当时,裴挚那一句醉话,“他是在意我带走了谁的儿子吧?”未必真是针对他,更有可能是嘲讽裴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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