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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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有舞乐遮挡,岑远故意把茶喝出了酒的架势,仰头灌完后就啪的一声一把拍在晏暄面前的桌上。
    笑意随即就沿着晏暄几乎看不出弯的眼尾滑溜出去,轻轻扫在岑远身上,而后他拿起茶壶,不动声色地给岑远满上茶。
    岑远心道,这哑巴这会儿倒又不说话了。
    他用肩撞了下对方,低声道:说话。
    晏暄老老实实侧首:说什么?
    他们正是盘腿挨着坐的,距离很近,岑远撞完还没来得及撤身,以至于晏暄这一声直接连带着温热的气息撞在他脸颊上。
    岑远:
    他忽然有种,自己喝的其实就是酒而不是茶的错觉。
    岑远愣怔一瞬,紧接着就抄起一只茶盏喝了口,小声嘀咕:专挑乱七八糟的时间说话。
    也不知他这句话有没有落进晏暄耳朵里,只听晏暄轻声道:殿下,你喝的是我的茶。
    岑远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就听耳畔传来一声轻笑,随即油然生出一种被一报还一报的错觉。
    逗人玩的份,迟早是要还的。
    不过他这些错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就摘了个干净。
    他把茶盏放回桌上,若无其事地想去拿回自己原来的那只,但他手都还没伸出去,就见晏暄更是气定神闲,拿着他原先用的茶盏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半晌后,岑远心道:罢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晏暄喝完茶,就将茶盏放回桌上,顺手往岑远碗里布了些菜。
    早晨殿下不是还答应过。他道。
    岑远下意识反驳:答应过什么?
    话刚出口,他便回想起来早晨晏暄就让他今天别喝酒了,他可是还应了一声的,只不过这短暂的对话被淹没在他的不自在下,瞬间就被丢到不知哪儿的角落去了。
    他自知理亏,只得转移视线执起筷,吃着被夹到碗里的菜。
    以前他随性惯了,也没什么食不语的习惯,因此此时嘴里还含着菜,就只握拳抵在唇前,用着沉闷且含糊不清的声音顾左右而言他:那你方才还答应过替我去交谈的,结果还不是得我亲自出马。
    说罢,他看了眼面前的菜,朝离他较远的一碟豆腐抬了抬下巴。
    晏暄换了银勺,去舀了勺豆腐回来,压着声音道:你把自己折腾得太累了。
    岑远动作一顿,一口还没吞咽下去的菜聚集在嘴巴一边,硬生生顶出个令人爱惜的弧度来。
    我方才查看过香囊,并无异样。晏暄压低声音道,楚王妃好心相赠,又怎会因为殿下一句附和或拒绝改变意图,无用的话自然不必多说。
    一时间两人之间静了片刻,倒是晏暄侧首看了一眼,难得说这么多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其实你是把自己给围起来了。
    方才那勺豆腐被放入琉璃碗中,还带着轻微的晃荡。琴乐停了一瞬,紧接着便又锵然响起,钰娘将衣袖一甩而出,阴影突兀地覆盖住了岑远的视线所及。
    只不过这只是眨眼间的事情,下一刻,整张桌子又亮堂起来,琉璃碗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闪着剔透的光。
    岑远再次咀嚼起来,没多久就见他动作一停,扭头看过去,望着晏暄收回视线的侧颜,下颌锋利分明的骨骼线条仿佛彰显着本人的冷漠。
    但岑远倏忽笑了一下。
    他凑近说道:其实你这是在为自己懒得说话找借口吧?
    晏暄一手摩挲着茶盏,笑而不语。
    说是笑,其实晏暄唇角眼眉都没有明显的弯度,但岑远就是能从他眼底看出,这人是笑着的。
    算了算了。岑远转而吃下那勺豆腐,食物还带着些凉意,几乎是一下子就滑进了咽喉,带着细微的舒爽。
    咽下后,他又问道:不过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
    晏暄吃起东西来可以算是斯斯文文,正小幅度地细嚼慢咽,偏首用眼神询问。
    既是家宴,这李都尉是楚王妃的父亲,我倒还能理解。岑远掠了眼对面的人,可为什么那赵宇也能在?
    晏暄颈间突出的喉结上下一动,紧接着就道:看见他身边的人了吗。
    看见了。岑远道,太守夫人长得挺好看的。
    只是那两人之间也是够相敬如宾的,几乎都贴着边坐,太守夫人仿佛稍一伸手就能够着旁边那桌。
    晏暄无言了片刻,双唇蠕动,不知嘟囔了什么。
    岑远侧了侧耳:什么?
    方才楚王妃说的妹妹。晏暄却道,就是她。
    岑远小小地啊了一声。
    他虽然没听清刚才晏暄嘀咕的话,但直觉告诉他,十有八九是什么埋汰他的词句,只不过还不等他加以审问,就被晏暄的话给扯远了。
    他没有惊讶,就是有些唏嘘。
    普通人娶妻娶妾,有时都尚且脱离不开利益二字,更何况是官家。
    在很多人的手里,婚姻不是儿戏,却有可能是把戏。
    宁帝身为君王,更是首当其冲,就连元皇后也是他刚被封为赵王之时就被指定迎娶的郡主。而在他称帝之后,后宫数量虽少,却也有四五嫔妃共处,在那之中,有身为丞相之女、只爱念经抄书的段昭仪,也有岑远的母妃唯一一位商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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