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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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些细节都是对方当初从未提过的,于是赶紧偷偷退后两步,招来几名狱卒。
    段蒙视若无睹,换了个姿势,朝铁牢外侧对着他的人瞥了一眼,一张几乎看不清原本样貌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势在必得的神情。
    当时我走近他,就看到他胸口被熊爪抓出好几处伤口,差点被开膛破肚。但我那时候觉得很庆幸,因为我不用再做什么,那伤口就正好能够掩盖箭支造成的伤痕。
    那一箭并没有直接把他穿死,而他大概是没看见我手上的弓,也没看见那头熊已经倒在了地上,只是一味地推着我,还让我快跑,让我去提醒在白鹿林里的其他人,让我去保护陛下。
    我没有走,只是把他胸口的那支箭拔了出来。
    殿下,您见过鲜血喷到雪地上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的吗?
    段蒙没有停顿地说着,说他是如何销毁箭支和脚印的痕迹、如何看着故太子咽气、如何在听见有马蹄声后装作刚刚赶到。
    他一直注视着岑远的侧脸,试图在对方脸上看出悲愤和痛苦,那便算是达成了目的。然而,岑远一直无动于衷,直到牢狱中的余音都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才终于悠悠转过头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透着可怜。
    是的,岑远在可怜他。
    段蒙知道自己行事不算谨慎,这点总是被身为丞相的岳父大人诟病,只是在成了阶下囚的现在,他知道自己不必再多做思虑了,只需要将最锋利的话全部说出来就好。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连这些,都只是换来了对方的可怜。
    牢狱中一时间又陷入了可怖的沉寂,段蒙咬紧牙帮,竭力去回视对方,半晌后说:殿下不想说些什么吗。
    廷尉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偷偷朝旁边的人看去。
    岑远依旧面不改色,握紧的拳早已在不知何时就松了,他敛下眸,望着地上明显的一块污浊,倏忽笑出了声。
    我要说什么?我何必说什么。
    岑远话语中带着轻松的笑意,这么一听,就更是让人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轻蔑。
    光是谋杀太子这一条罪名,按律就足以让父皇处予你一个车裂之刑。一枚即将碎裂的棋子而已,我又何必去脏自己的手。
    段蒙仿佛被对方这句话中的某个字眼戳中,一把攥紧了镣铐的锁链,想反驳些什么,但最终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往牢狱深处望去一眼。
    在通道的尽头,阳光透过铁窗的缝隙零零碎碎地落在牢狱中,映出墙边正闭着眼盘腿而坐的白发老人。
    那正是段德业。
    耽误太久,还是先不聊了吧。岑远道,今日我来这是为了找段相的,还特地温了酒,再耽搁下去,酒就该凉了。
    说罢,他往段蒙脸上轻飘飘地丢去最后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径直朝通道尽头的那间牢狱走去。
    墙上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旋即就好像是快燃尽一样黯淡了下去。
    段蒙只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也随之碎裂,他突然愤起吼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他甫一撑起身体,瞬间又跌坐到地上,前行的姿势成了狼狈的匍匐,扫起地上肮脏的灰尘。
    棋子又怎样!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二皇子!我没有输!我能达到我的目的!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不待岑远给出指示,廷尉就已经作出了反应,让人把段蒙带了出去。
    叫喊声久久回荡在狱中,交叠反复就如鬼魅的嘶吼。
    廷尉回身喊了句:殿下。
    把门开了吧。岑远道,之后在外面等着便是。
    廷尉看了眼牢中坐着的人,就见段德业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闭目养神,丝毫不受外头闹剧的影响。
    岑远道:不必担心,段相为相数十载,总不至于用些低劣的手段。
    段德业嘴边的胡子几不可察地动了毫厘,而后就听他沉稳地道:这里是诏狱,殿下又怎知老夫不会破釜沉舟?
    岑远但笑不语,侧首朝廷尉示意了一下,后者不敢再多说,只得上前将牢房上的锁打开:殿下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好。
    等岑远应完,廷尉朝他作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段蒙的声音渐行渐远,这会儿已经彻底听不见了。
    段德业轻叹一声:殿下走来这一路可真是不太平,现在耳根子终于是清静了。
    岑远不言,将食盒放到地上,脱下身上大氅,不紧不慢地折了两折收好,回头又轻车熟路般从牢狱一角翻出一张还算干净的草席,铺到了段德业对面唯一有阳光的地方,盘腿而坐。
    段德业此时方才微微睁眼,略显疑惑地投去一眼。
    岑远视若无睹,边朝手心哈气,感叹了一句:今天可真冷啊。
    段德业毕竟是一朝丞相,宁帝并未让人对他施与重刑,因此这位老人看上去依旧好整以暇,话音依旧掷地有声。
    殿下此行江南,觉着如何?
    岑远打开食盒盖子,取出其中的几碟小菜,边说:静可沐微风,动可享乐舞,倒不失为安居乐俗之所。不过就是这一到冬天,就未必会有长安舒适了,那寒意可都是往骨子里钻的。
    哦?段德业一眼都没往那些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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