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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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嗫嚅,您要是真替儿臣着想,那真的不如不办
    胡闹!宁帝厉声喝道,皇子及冠之礼,怎能儿戏。
    虽说是喝斥,但他身后的荣公公却是没有丝毫骇然或畏惧,还低头偷偷乐呵了一下。
    岑远压低声音说:那可不可以不要穿这么多啊上次成亲时候那衣服就压得我差点一口气过去了。
    话音刚落,宁帝就一指戳在他眉心:就该压压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
    岑远撇开脸做了个鬼脸,心里琢磨着等快到生辰的时候是不是该拖着晏暄一起私奔去,转眼他又开始回想,上回自己六岁生辰宴都做了些什么。
    遥记那日宴前父皇带他见了不少官员,一个个名字左耳进右耳出,脸都好像是一个模样。吃席的时候他就有些坐不住了,许久之后才得以借放水脱身,赶紧跑去殿外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那时候,他好像正好还碰见了谁来着
    沉睡的记忆逐渐浮上脑海,画面与眼前的花园勉强重叠,场景中仿佛突然出现两名五六岁大的孩童阻挡在假山后的路上,杏花为伴,月色相随。
    岑远前进的脚步忍不住停滞下来。
    原来是那时候!
    霎时间,他有些啼笑皆非,也不知是该说晏暄竟会将这种小事记得这么牢,还是该埋汰自己的轻视。但几乎就是下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种想现在就冲回家去写信送往漠北的冲动,去告诉晏暄,他想起了他们的初遇。
    然而这时宁帝回过头来:怎么,魔怔了?
    没。岑远如梦初醒,这才重新跟上,这不是父皇您提到了儿臣六岁时的生辰宴嘛,想起了那时候的事。
    那时候啊
    宁帝恍若也被带上了连接着过去的通道,就好像自己的身体也在瞬息间健朗几分,好像那一张张从先帝时期就存在于朝堂的脸庞上少了许多光阴留下的痕迹;就好像这会儿太子仍然在世,一个个个性迥然的孩子依旧处于他们的少年时。
    宁帝长叹了声气,目光挪向身边这个自己总是偏爱有加的孩子,心中一股难言的思绪油然升起。
    须臾后,他不禁喃喃:最近,朕总会做一个噩梦。
    对宁帝这般的病人来说,一旦休息不好,整个精神状态就会一下子垮下去。岑远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问道:失眠了吗?宣过太医没?
    宁帝摆了摆手:太医说的无非就是那些莫要太过操劳的老话,能有何用。
    自晏暄出征,岑远也不再上朝,但朝堂里的大小事还是多多少少能听闻一些。他无声思索片刻,想着最近这最大的一件莫过于漠北的战况,于是劝道:晏暄的能力您也不是不知,这次大宁粮食军需准备充足,又提前进行了布置安排,您也不用太过担心。
    但宁帝摇了摇头。
    他在岑远的搀扶下又漫步走了会儿,良久后才在对方手背上拍了拍:朕梦见的是你。
    岑远一怔。
    朕梦见你走上了一条狠绝的道路,把自己弄得满目疮痍,却在深渊中轻松地笑。宁帝攥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好似平静地缓缓说着,可转眼朕又梦见,你行于高处,孤单寂寥,站在严冬的大雪中,带着露骨的恨意一直瞪着朕。
    岑远不禁开口:父皇
    宁帝又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多说。
    依照你这性子,朕也不是特别意外。
    岑远便沉默着没有应声,宁帝转瞬像是自嘲一般轻笑了一下,又和对方走了一会儿。
    一直到锦安宫近在眼前,宁帝才又说了一句:老二,朕再问你一遍,你想当太子吗。
    锦安宫就在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宫门外的宫女已然进去向蒋昭仪禀报。
    跟在帝王身后的一溜队伍都安静地停了下来,这回就连荣公公也收起了嬉笑,低下头去。
    宁帝侧首等待回答,却只听岑远毫不犹豫就笑着回道:父皇,听闻江南的杏花就快开了,不如就趁这段时间去南巡散散心吧,也总好过在这成日担忧。
    宁帝紧盯对方,想看看自己这儿子脸上可有无任何惺惺作态,但最终,他看见的都只是一派泰然。
    少顷后,他终于失笑,甩开了岑远的手,自己迈步朝锦安宫走去。
    战事未定,如何南巡。他说道,赶紧去给你母妃请个安,之后要想去江南赏花就一个人去玩去!
    岑远站在原地,只得回头冲荣公公耸了耸肩,旋即宁帝就在前边催促了声:还不上来?
    诶!岑远忙不迭应道,小跑两步重新追了上去。
    这日给蒋昭仪请过安后,岑远也没有多待,很快就出了宫。最终他还是自觉没有写信去干扰晏暄的正事,反而考虑起了去江南溜达一圈的计划。
    二皇子殿下在游山玩水这件事上总是雷厉风行,没两天就打点好了行李,进宫同蒋昭仪报备一声,一出宫就骑着剑文往江南去了。
    惊蛰刚过,江南时不时地被细雨覆盖,空气中总是弥漫着青草的气息。
    这日地上虽还湿着,天倒是已然放晴,闲云府后院的杏花还未完全盛开,但有些枝丫上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蕾。与初回岑远和晏暄一起来的时候相比,前后院里的植被都焕然一新,池中鲤鱼闲游,园间小道两旁都冒出了绿色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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