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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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春走得更快了,听声音是个少年,态度有些颐指气使,凭甚他叫站就站啊。
    “喂!偷东西的臭丫头!再不站住小爷我喊人了啊!”
    江春脚下顿住,甚叫“偷东西”?这话也忒难听,她转过身道:“‘非礼勿视’你夫子未教过你?到底哪个才是梁上君子,自个儿心知肚明即可!”
    “卡擦”一声,那少年跳下墙来,踩碎了些枯枝落叶,径直向她走过来:“咦……我说怎这般牙尖嘴利呢,原来是你个黄毛丫头啊!”语气颇有些熟稔。
    江春望着那张俊俏脸庞,尤其撩人的桃花眼有两分眼熟,那身骚包的月白色带暗纹的衣裳也有点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但她这几年见的人越来越多,委实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了。
    少年见她想不起自己来,有些遗憾,心道这花痴丫头倒是忘性大,当年可是望着自己足足发了半晌呆的,现在居然认不出自己来了?
    “你叫江春是吧?那年我还去过你家的,与窦元芳一道……”
    与窦元芳一道……江春|心念电转,难道是当年那个嫌弃江家茶碗缺了口的少年?怪不得那身衣裳与桃花眼令她眼熟呢,她当年可是暗自吐槽过别人的,罪过罪过。
    “哦,原来是赵公子啊,倒是长高了不少。”虽然性子依然不讨喜。
    “那是,小爷我风采依旧……倒是你,头发不黄了啊,个子也长高了一丢丢……不过依然是个小矮子!”这少年果然不讨喜,专挑别人痛脚踩。
    江春这几年头发渐渐浓密了些,发育得也挺好,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个子不太长,自去年来了葵水后,仿佛又被点了穴,她不太乐观的估计,自己个子怕是要定在一米六了……一般女孩子来了葵水后个子都不会长太多了。
    还窦元芳表弟呢,修为却不及元芳一半,果然“龙生九子”,更何况还不是一个妈生的呢……江春吐槽过也就罢了,不欲与他啰嗦,这一耽搁,记忆力最旺盛的时辰又浪费了。
    她说过一句“若无事,小女就告辞了”,也不待他反应,转身就走,留下赵申佐在清晨的风里不快:哼!小丫头!看你明天还来不来,这几日日日被你“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的念叨,小爷我都快成良医了,笨丫头果然只有笨办法!日日似个笨乌龟样的满满爬……
    江春换了个地儿,勉强读了会儿书,见太阳升起,怕热的她只得收了书,出门去用早食。刚走到门房,小童喊了声“有你信”,江春下意识的以为是胡沁雪的情书又来了,无奈“帮她”取了。
    待走了几步低头一看,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姊太医院外舍天字班江春亲启”,倒是又惊又奇,这几个狗|爬式的字,既称呼她为“姊”,也不知是她哪个兄弟写的。
    刚分了班安定下来,她就给家中去了封信,为图方便,一个信封装了两封信,外面的是给王氏等江家众人的,里头那封另外用小纸包了,则是与高家众人的。
    江春收了信,心中挂念不住,迫不及待要拆瞧,倒是早食也不去用了,直接转回学寝去。
    才拆开外头戳了个歪歪扭扭私章的黏土封印,就见里头掉出个红布小包来,她捡起来一闻,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不会是给她寄了甚土里长的物件来罢?
    信封里与她去信时一般,夹了两封信。外头那封是高家的,与信封上一样的狗|爬体,开头问候可略过,主要问她在京内可能适应风土气候,若不适应的话,姚嫂给她备了小包家乡的土,遇了伤风感冒腹泻不见好,可拿出里头土来泡水吃,包治水土不服……
    江春:……
    不过也是外公外婆一片拳拳之心,她只有感激的份。后头又说他们在家一切皆好,重活有杨叔承担下来,家务杂事由姚嫂打理,就是力哥儿衣食起居都被照顾的极妥帖,令她不消担心。
    力哥儿代写的信,他自己在里头夹带了一句“待我明年十二岁出师,定要赴辽东杀他几个辽贼,也给我阿嬷挣个诰命来”……真是个想法简单的赤子,十二岁的他能懂个甚?辽人是那般好杀的?怕他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江春看得发笑。
    最后一段才是最重要的:舅舅至今未归,也未曾去过信,他们使了杨叔去县里迎客楼问过,只道京内公干繁忙,暂时回不了。还道江春在京内可遇到舅舅,若见了令她转告他去封信让家人安心,另若银钱不够使了只管找舅舅拿等语。
    江春叹了口气,若汴京找个人真有那般容易就好了!
    另一封则要长些,字体也清秀多了,一手魏碑写得极其秀丽工整,若没猜错的话,该是二叔家江夏写的。
    内容与高家的大同小异:家中上至王氏江老伯,下至武哥儿几姊妹,个个皆好,就是“尾巴”与“狮子”也长大不少,样样省心,小团山金银花开了,日日忙着采摘,那几头猪实在养不住了——无人喂养,只得忍痛全卖了,鸡也越养越多,每逢集日家里牛车要跑好几趟,拉药材的,拉菜蔬的,拉鸡蛋的……
    进账不少,令她银钱不必省着花,信封里还夹了张二十两的银票,若寄丢了也无法,只当“免财消灾”了,若寄到她手上那是再好不过……江春颇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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