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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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洇湿一片, 玄龙不在身边。房内寂静,浅薄冷淡的日光透过窗棂透进来。
    他急急忙忙地披衣起身,下床出去找人, 连鞋子踏错了一只都没发现。
    走过饭堂、正厅, 踏入院中后,花珏方在庭院中发现了玄龙以及小凤凰一干人等。无眉不知去向, 想必又是端着罗盘出去四处搜寻了, 家里的这一群小动物在庭院中堆了个雪人出来, 用石子拼出眉眼口鼻, 插了几条枯树枝杈当做手臂,最后在那雪人头顶堆了些红色的线头。
    小凤凰瞅见他来了, 拍了拍翅膀:“呀,花珏,你来了, 快过来看, 我们堆了一个你。”
    花珏心神不宁,勉强笑了笑,又听小凤凰煞有介事地跟自己邀功:“石子是我叼回来的, 线头和树枝是花大宝仁兄找来的, 这两个大雪球是嘲风滚出来的, 你看看,好看吗?”
    听得他这样说,花珏心下的躁动被抚慰了一番, 笑了:“好看,可我哪有这么胖?”
    小凤凰瞅瞅他:“就是要胖才好呢!你看花大宝仁兄多有活力,你要像他才好。”
    地上的狸花猫骄傲地昂了昂脑袋,又扭了扭屁股。
    他们都以为花珏是还没睡醒,所以气色差,却是玄龙首先发现了异常,不动声色地将他揽去了房中,用手轻轻抚过他眼角,询问道:“怎么了?”
    花珏想了想,不知如何描述,只告诉他:“我做了个噩梦。”
    玄龙微有诧异:“噩梦?”
    花珏自幼多梦,也是体弱的缘故,容易被潜藏在空气中的食梦貘偷得空子,这种精怪无害,却惹人烦,经常招致噩梦与浅眠。自从玄龙睡在他身边以后,花珏的睡眠状况一日比一日好,噩梦与惊厥已经很久没发作过了。
    “我梦见你们都走了,谁也没留下,就剩我一个人。”花珏想起那梦境中空茫失措的感觉便难过起来,声音也低低的。
    玄龙将他抱进怀里,温柔地拍着他的背:“是不是我们昨天玩得太疯,你受了凉,又累到了,这才做了噩梦?”
    花珏嘀咕:“……可能是吧。”
    玄龙捧起他的脸,认真注视了他一会儿:“那你会担心我们有一天分离吗?我看那些凡人间的诗词小传,常有脆弱之人咏叹好物不长久,美好时光容易逝去,起初我觉得你不太像这样的人,花珏,你认真告诉我,你会这样想吗?”
    花珏摇摇头:“不会。”
    “那便好。”玄龙似乎松了口气,继而摇了摇他,“如此你便要相信,噩梦也没什么。是我今天起得太早了,没有等你,没能让你睡个好觉。”
    花珏小声道:“谁怪你了……谁要你认错了,你这蠢龙。”
    “我愿意。”玄龙笑,“你这么聪明,不也喜欢我这条蠢龙吗?还骂我,便把你也塞进面粉袋里。”
    花珏被他逗笑了:“你不讲道理,我这么大个人,你要怎么将我塞进面粉袋?”
    玄龙仍抱着他:“我不管。”
    花珏醒来片刻,梦里那种感觉慢慢离他远去了,像是在逐渐在梦醒与现实中隔起一面看不见的墙。听了玄龙一番话,花珏不再像之前那样心慌,只是心头还有一点压不下的隐忧。
    他甚少梦见雪,也甚少在梦里感到昨夜那样的寒凉。唯有两次,一次是他七八岁时,梦见漫天鹅毛大雪,醒来后发了一场高烧;第二次,便是在奶奶去世之前夜,他梦见自己在雪山中踽踽行走,迟迟找不到下山的路。
    后来知道十几年前兴州发大水的事,花珏也慢慢想了过来,七八岁那天,大约正是自己的长辈们逝去的一个预兆。他不在他们身边长大,却还能透过血缘感知到彼此的消长和衰亡。
    那么,昨夜的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
    花珏不敢深想,他只能慢慢宽慰自己,昨夜梦中他梦到的不过是纸钱与红花,并不是雪,与死亡并无关系。
    到了天色大亮的时候,花珏在院中扫雪,清理昨天弄出的一摊乱。扫到一半,他听见对门有声响,见到是城主同桑先生他们回来了,形色匆匆,面容疲惫的样子。他们身后跟着的正是昨晚那个提刑官。
    花珏想了想,思及之前的梦境,同样有点放心不下那两人,便将手里的笤帚交给了玄龙,自己奔去对面瞧了瞧。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进去,而是先问了门房:“桑先生和城主有空吗?”
    门房是个老大爷,早认得他了:“这几天忙呢,花小公子,你不肯进去,我替您通报一声罢?”
    花珏点了点头,便等在门房处,低头去瞧自己的鞋尖。过了一会儿,他忽而想到什么,又奔回街对面一把抓住扫雪的玄龙:“无眉呢?”
    玄龙想了想:“小屁孩儿打早便出去了,怎么了?”
    “我一会儿找桑先生和城主,过后要是我还没回来,而他来了的话,你告给他,让他来城主府上找我,我们去城主那边,再把上回商议国师的事讲一讲。”
    玄龙应了,仔细叮嘱道:“早点回来。”
    花珏踮脚往他脸颊边吧唧亲了一口,而后一溜烟又跑了回去。他一来,正好碰见门房往回走:“桑先生要您直接过去呢,说不妨事,您以后有事都直接来。我也是说,这么多年了,您客套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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