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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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预示着新生命。
    .
    张庚来接郁裴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快黑了。
    弦月挤出了夜晚的幕布,悬在黛青色的天空一角,在遥远的另一边,还缀着几颗稀疏的明星,整个南城都笼罩在一种静谧的氛围之中。
    但因为南华高中的校服是红色的,非常醒目,所以张庚刚将车开到兰涉巷子口时,就看到了郁裴,他怀里抱着一个透明的盒子,站在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身边,不知道他旁边的青年对他说了什么,下一刻他就笑了起来。
    笑得眼睛弯弯的,就如同天边的弦月,明亮又温柔。
    张庚从来没有看到郁裴这样笑过,在他之前,为郁家开车的是另一位司机,不过在几年前他退休了,换成他来为郁家开车。
    从他到郁家的那一天起,他在郁裴脸上看到的就只有死气沉沉的阴郁。
    这个本该活在最肆意,最生机蓬勃的少年,他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一点活着的气息,他仿佛一株枯败的蒲公英,白色的花绒带着颓废悲观的气息,愈飘愈远,孤独地流浪在看不到尽头的黑色穹顶下。
    所以郁裴后来会得那样的病,张庚一点也不意外,还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将车开到他们身边,张庚才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今天的作业不难,你回去看看会不会做,不会做你找我。”
    “嗯嗯,好的。”
    张庚把车窗降下来,对洛长洲笑了笑:“洛同学。”
    “张叔。”郁裴喊道。
    洛长洲看向张庚,也笑着和他打招呼:“张叔叔好。”
    “我来接阿裴回去了。”在别人面前,张庚一向很注意不会直接称呼他为小少爷。
    “嗯。”洛长洲点点头,然后转身看向郁裴,“阿裴,明天见。”
    郁裴朝他挥挥手:“长洲,明天见。”
    虽然和洛长洲分开了,但是郁裴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张庚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抱着怀里的盒子,不时就笑两声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小少爷,你怀里抱的是什么呀。”
    “哦,这是塔依毛西亚。”郁裴听到他的话,马上放开双臂,邀功似的将那盒子捧给张庚看,“据说它是斐济的国花呢。”
    张庚看了一眼那花,红红的像是几个小铃铛,确实很好看,他笑笑,夸赞道:“真好看。”
    闻言,郁裴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了。
    到家后他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就抱着花盆蹬蹬蹬地直往房间的阳台跑,他将花盆放在阳台的小白藤桌,决定每天起来拉开窗帘看到的除了阳光之外,就是这盆洛长洲送给他的花。
    郁裴甚至还发了一条说说,配图就是这盆花的照片:[从今天开始就要一起生活啦!【图片】;d]
    说说一发出去,很快就有人给他点了赞,其中就包括洛长洲。
    郁裴握着手机往后一倒,平躺在床上,盯着“洛长洲”这三个字反复看了又看。
    洛长洲,洛水之洲。
    这是洛长洲刚转来学校那天做自我介绍时说的话。
    郁裴那天就觉得拥有这样一个名字的人,一定特别温柔,而现在,郁裴却在想,洛长洲怎么能够这样温柔呢?
    他这样温柔,会让他遗憾他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他。
    如果能早点遇到就好了,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郁裴怔怔地想。
    他们现在是高三,扣除节假日放假在家的时间以外,他们其实能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不多,而且以他的成绩,是完全没有办法和洛长洲考去同一所大学的。
    一年后,甚至不到一年,他们就要分开了。
    这个认知让郁裴心脏就像被双粗粝的手掌捏住,一下一下窒息地发疼。
    他不想和洛长洲分开,他想一直和他在一起,这是一种直欲燃烧般的希望,热烈而赤城。
    洛长洲的出现,就好像唤醒了他身上长眠的一部分,他已经习惯了每一晚都有洛长洲的晚安,每一个白天都期待着和洛长洲的见面。
    郁裴无法想象,当一年后的高考结束后,他们要各奔东西,分离告别的画面。
    为什么这样舍不得他?
    为什么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郁裴怔怔地问自己,明明顾峥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那样难受,因为他知道通过手机,通过短信,通过扣扣,通过各式各样的社交工具,他们有无数种方法保持联系;可是这样的一切放到洛长洲身上就不行。
    他会想要奢求更多——
    能联系就会想要见面,能见面就会想要靠近,能靠近就会想要……拥抱。
    郁裴抬起自己的手,对着房顶垂下光线怔怔地看,这双手纤细修长,在强烈的暖光灯下能够看到皮肉底下红色的血肉和暗色的指骨,它的每一寸皮肤上都布有触觉神经,因此他会记得今天这双手被洛长洲握住时的感觉,还记得他坐在自行车后抱住洛长洲腰身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那样的满足,满足到他小小的心脏能容下洛长洲整个人。
    他终于知道他对洛长洲是什么感觉了。
    那是喜欢。
    比他曾经有过的暗恋更加强烈的喜欢,是一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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