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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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往下扯秦梅香的裤子。秦梅香却猛然抽开了手。这个节骨眼儿上,简直要了命。许平山狠狠亲了他两口,诱哄道:“乖,我轻轻地来。”
    秦梅香冷了脸。他也是男人,明白男人在这种时候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的。
    他偏开了脸:“将军想我死,就尽管来。”
    许平山拿他没有办法。哽了片刻,不耐烦道:“行行行,不弄不弄,快点儿吧,给我救个火。”他把被子一掀,忍气吞声地躺平了。
    秦梅香拽了条帕子,十根暖和起来的手指柔软修长,像搓绸子,也像抚笛子。底下的人喘得越来越凶,他把帕子拢上去。片刻后,许平山长舒一口气。秦梅香抽了手,把帕子往床下随手一丢。
    许平山从后头抱住他,玩起了他的手指,感叹道:“你这小爪子,怎么长得呢这是。”
    旦角儿的手大都生得很漂亮,因为在台上要演指法,师父选徒弟时会特意留心。秦梅香的手,骨架又是格外地修长秀美。加之他天生肤色皎洁,那双手称为玉手,是恰如其分的。
    离了暖意。那双手又冷下去。秦梅香蜷了蜷发僵的手指,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未必能保住。”
    他说的是他的病。这毛病看起来很小,但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他唱旦,除了身段嗓子脸,手同样顶顶要紧。万事俱备了,一亮相,一双伸不直的鸡爪子,让观众如何买账?
    许平山听出了他的担心,浑不在意道:“唱不了就甭唱了,跟着我,又饿不着你。”
    “将军……不懂。”他闭了眼睛。
    许平山把他翻过来搂住:“行行行,不懂不懂。再给你捂捂吧。”说着把他的手攥住了,往自己胸口贴。
    那里汗津津的,全是毛。秦梅香略挣了几下,没挣开,也就放弃了。
    耳边很快响起匀长的呼吸声。
    秦梅香发了一会儿呆,心里头有点儿酸软。可软了一下,就又硬了。没有这个人,也就没有这场灾。他还在戏台上好好地唱戏呢。
    戏是他的命。离了戏,他就是孤魂野鬼,别说别人不拿他当人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能算个人。
    这里头的痛与苦,别说身边这个土匪头子了,就是七爷,就是梨园里的同行,也未必能懂。
    他每每想到这些,都恨不得大哭一场。这是他的命,命没得选。
    许平山睡得迷了,把他又往怀里搂了搂。他胳膊像是铁铸的,秦梅香被圈在里头,哪儿也去不成。倦怠感涌了上来,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第11章
    一晃儿就从入冬到深冬了。积雪一日比一日见厚。天寒路滑,出门消遣的人就少了。但戏班依然有生意可做。老爷太太们不愿意出门,就把戏班子请到家里来唱堂会,照旧享受着歌舞升平的热闹。
    小玉麟自打和春班在城里站稳,便在虞七少爷家里住下了。当然,对外头不能这么说,对外头说是要同吴连瑞学戏。这算不得假话,确实是在学戏,且学戏的钱是虞七少爷出的。郑班主早就看出了小玉麟心野,奈何有虞冬荣罩着,没法吭声。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叮嘱他尊师重道,不可在名角儿跟前耍猴儿脾气。
    小玉麟在吴连瑞跟前老实得出乎意料。虞冬荣很快就明白了,这孩子不是一味地刺儿头,他是打心眼儿里佩服那些有本事的人,所以愿意拿出个小徒弟的样子来。桀骜归桀骜,他并不愚鲁。
    吴连瑞的脾气就像传言里那么差,对虞七少爷也没什么好脸色。讲话冷嘲热讽夹枪带棒。虞七少爷倒是并不生气,因为犯不上。这个大武生的本事是有口皆碑的,提起他的功夫身段,所有人都要竖起一个大拇指。可是他在同行与观众中的评价却不很好。因为恃才傲物,怼人是常有的事。不光怼同行,也怼戏迷,惹来许多非议。梨园水混,瞧着花团锦簇,底下什么肮脏事都有。其实各个行当历来都是如此,也不是戏子这里就格外地如何。但是他瞧不惯,遇上了总要拿出来分说一番。有时三言两语不对付,动手也是有的。
    吴家也算世家,传到吴连瑞这里是第四代了。因为家学渊源,在关于戏的规矩上,他懂得远比旁人多得多,所以真要辩论起来,别人大都说不过他。大凡能成角儿,身上没有不带点儿脾气的。表面上众名伶不能说什么,但真遇上了,谁也不愿意搭理他。这样一来,他搭班登台的机会就少了。但他确实本事好,会的戏又极多,所以有些想要弟子出头的戏班,常请他过去做戏先生,教人唱戏。
    别人的徒弟毕竟不怎么合心意,所以他也从穷苦人家的手里买徒弟。这种个人带的弟子,行里叫手把徒弟,与他的儿子们一样学戏,学完戏还得做其他杂活,和奴婢没啥分别。吴连瑞倒是并不拿徒弟当下人乱使唤,他一味地只想让自己的本事后继有人,因为他几个儿子天赋一般,没一个能把玩意儿学得地道。因为急切,他对徒弟下手就格外狠,吴家每日哭爹喊娘,听着瘆人。徒弟们不堪其苦,等学得了一点灵巧的本事,就一个接一个从吴家逃掉了。
    吴连瑞因为气闷,对科班里的弟子们就格外狠。荣升班的另一个戏先生同他有过节,拿徒弟跑了这件事大肆嘲笑他。吴连瑞气极了,给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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