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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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景瑞抬眸,看到那挂着一件松垮绸衫,里头嫩绿色小衣的小妇人举着白细胳膊朝他扑过来。
    双眸一暗,贺景瑞攥着书籍微微往后一仰,连脚步都打扎实了,可惜那小妇人却急急在他面前止住了步子,小巧的鼻尖微微擦过他的衣襟处,并未像预想中的那般扑进他怀里。
    “这是你给我画的吗?”苏霁华仰头,神色惊喜的看向贺景瑞。
    贺景瑞轻颔首,继续翻页看书,神色淡漠。
    苏霁华喜滋滋的捧着那朵牡丹瞧,娇艳欲滴,含苞待放,栩栩如生。“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你这是在夸我颜色好,堪比牡丹国色?”
    苏霁华十分会顺杆子往上爬,她一把抢过贺景瑞手里的书,腆着脸把自己的脸凑过去。
    刚刚睡醒,苏霁华的脸上还带着睡晕,那两团软绵绵的红晕染在她的粉腮上,艳若倾城色。
    贺景瑞喉头微动,指尖触在自己身上的绸衫上。绸衫细滑,却比不得面前女子身上的肌肤,他比谁都清楚。
    “我明日想要芙蓉。”提起裙裾坐到贺景瑞身边,苏霁华眨巴着一双眼,眸中盛满笑意。
    贺景瑞起身,从地上拾起那只软底儿绣鞋,然后重新回到苏霁华面前。
    苏霁华方才说完那话就见贺景瑞起了身,还以为这人今日只是心血来潮,根本就不愿意再给她绘什么芙蓉,刚想说话就见人提了自己的那只软底儿绣花鞋来。
    苏霁华方才太开心,连掉了一只绣花鞋都不知道。
    贺景瑞蹲到苏霁华面前,捏住她的腿置于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宽袖慢吞吞的替她擦了擦脚。苏霁华的脚小巧白皙一只,脚趾尖带着粉红绯色,珍珠白玉似得被置于修长掌中,恰恰好一掌。
    替苏霁华将绣花鞋穿好,贺景瑞拍了拍自己的宽袖起身,转身进了屏风后,片刻后换了一套鸦青色的儒衫出来。
    苏霁华坐在竹塌上,愣愣的盯着贺景瑞看了半响。
    “何事?”苏霁华的目光太炙热,贺景瑞想假装看不到也难。
    苏霁华抿唇,面上红晕未褪,说话时上挑着眉眼,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贺景瑞系着玉带的手一顿,良久后才道:“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妻。”
    “就因为我是你的妻,所以你才对我好吗?那如果我说我不是你的妻,你还会对我好吗?”苏霁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纠结这件事,她怔怔的盯着贺景瑞,想要一个答案。
    贺景瑞转身去倒了一碗茶,然后又重新去书橱前取了一本书,就是不回苏霁华的话。
    苏霁华急了,她走到贺景瑞身后,伸手拽住他的宽袖,“你为什么不说话,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就算我变成蘅姐儿那样,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是不是?”
    贺景瑞面色沉静的翻过一页书,语气笃定道:“你是我的妻。”
    苏霁华红了眼,她知道贺景瑞的意思,可是她不甘心,如果说这一辈子他们都会这样,那还不如……还不如合离算了……
    想到这里,苏霁华眸中泪光更甚。她看着面前的贺景瑞,那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熟悉到即便是闭上眼睛,苏霁华都能够清晰的勾勒出他的眉眼,他的神情,他说话时那或清冷或嚣张的语气。
    天阙会调笑着唤她小寡妇,三叔会体贴的送她耳坠子。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即便相处了这么久,苏霁华却还是觉得他们两个之间隔了一层银河天地。
    这个人不是三叔,也不是天阙,或许真的是那呆在身体里头的第三个人。
    所以说到底,即便相处这些时日,现在的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如果面前的男人一辈子没有恢复记忆,他们就会当一辈子的陌生人。
    静静的垂下眼帘,苏霁华盯住贺景瑞腰间系着的一个荷包,声音嗡嗡道:“这个荷包都旧了。”
    这荷包是苏霁华给贺景瑞做的,不管是三叔还是天阙总是会挂在身上。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往常苏霁华没有发现,今日猛地一瞧见,原本空荡荡的心陡然生出一抹怪异感来。
    “嗯。”似乎没有察觉到苏霁华那百转千回的心思,贺景瑞依旧在看书。
    苏霁华抹了一把脸,走到一个小柜子前打开抽屉,里头放置着好几个荷包香囊,都是梓枬和元宝这几日闲着无事做的。
    “那个边都磨破了,换一个吧。”苏霁华的指尖在那几个荷包上滑过,最后挑中一个绣着青竹的荷包递给贺景瑞,“换这个吧。”
    贺景瑞连眼都没抬。“不换。”
    “为什么不换?”苏霁华攥着那荷包,声音很低。
    贺景瑞抿唇,突然有些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换。
    扔下书籍,贺景瑞转身离去,走至茶案上时顺手将一把折扇给取了。折扇上挂着一条系着白玉的穗子,即便贺景瑞心中烦闷,但取扇时动作却尤其轻柔,似是怕伤了什么。
    苏霁华看着贺景瑞消失在垂花门处的身影,慢吞吞的转身将手里的荷包放了回去。
    腕子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在倾斜而进的霞光中衬出瑰丽媚色。苏霁华拢着身上的绸衫靠在竹塌上,眉眼微垂,神色怔忪。
    覆在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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