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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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我且以为美国下雨时,国内兴许也下过一场大雨。这样我们曾见过的水体,最终流往山川湖海。那些无法与你相见的岁月里,我们已旧雨重逢。”
    “对不对。”
    “我以前很少说这种矫情话,现在也不爱跟别人说。只跟你。”
    立正川嘴上讲着甜言蜜语,身下利刃却不顾一切地要着季元现的命。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把汹涌爱意塞回去。
    那些不曾相伴的日子里,人间四季皆芜秽。
    季元现听着,想分精力去答话,又被镶嵌进去的东西折磨到不行。那玩意一会儿慢慢雕琢,一会儿狂风骤雨般突击。简直要玩死人了。
    立正川一本正经问:“那我出去?”
    “你舍得吗,现哥哥。我出去你该多后悔。”
    季元现扯开立正川领带,拽着两端,强迫立正川紧紧靠近自己。他撕咬着对方脖颈,瞧川爷衣衫未乱,只有解放了下面凶猛的豹子。而自己不着寸缕,凌乱不堪。季元现红了眼尾,心想不为圣贤,便为禽兽。
    这话有道理,于是不负良辰。
    天边泛白,路灯安静熄灭,黑漆漆的工作室内洒进灰白,一切晦暗有了明度。雕塑上沾着斑驳液迹,套与纸散落一地。人已在休息室内的大床上,却没睡着。
    高高低低、细细碎碎的叫喊声停歇,屋内正放着德彪西。他的作曲法中,和声不落俗,不拘于传统,追求印象派绘画的朦胧诗意。那些音色从昏沉到明晰,再从空白走向缤纷。
    钢琴音好比这一夜,在欲海中浮沉。有水波,有响亮和弦,有热吻如黎明到来。
    “阿川,”季元现声音软糯,夹了舒服的鼻音。嗓子痛得要命,心里甜得不行,“其实,八年前我只有一件事很后悔。”
    “就是没有再多点耐心,跟你好好解释为什么叫你走。”
    立正川抱着他,手指轻轻滑进季元现的头发。他垂着眼眸,“当时意难平,我已经不生气了。”
    已经不生气了,季元现想得心尖一疼。
    仔细想想,立正川或许可以理解他为了家庭,放弃稚嫩的爱情;可以理解为了走得更长远,选择忽视眼下的机会;可以理解为了变强大,推开不成熟的恋人。
    这些立正川都能理解,但不会打心底赞同。抉择在自己,路是季元现亲手选的。当年他跳脚,四处发脾气,他说“你们都逼我”!
    其实等同于放屁。
    没有人可以逼他,季元现多年后终于明白。那是年少没主见没定力,遇上困难只会嘴上说坚强。他分明可以选择更温和的方式,却因耐心不够伤害恋人。
    立正川不追究,而季元现闷声承受痛苦,倒也算条汉子。
    “这次,可不可以换我来包容,换我来给你依靠。我来照顾你的生活,”季元现埋在立正川颈窝处,瓮声瓮气,“我们再耐心一点,再缓慢一点。不要那么急,也不要爱得那么满。”
    “我想和你享受生活,吵架可以,但绝不要散。”
    “我不会再不要你,你也别,别不要我。”
    立正川问:“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你回来又不是跟我复合的,”季元现嘟囔两声,有了点困意。他半眯眼,低笑,“就……半个炮友吧。”
    立正川“嘶”一声,在他眼睛上亲一下,算是勉强同意。
    季元现快睡着了,从昨晚到今晨,累得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在人间。他迷糊道:“还有,跟你说个事。”
    “签证我已经办好了。”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结婚。”
    第六十三章
    今年迟迟未落雪,冬日晴得宛如初夏。西伯利亚冷风唱着歌,夹了柴可夫斯基式忧郁。阳光倾泄地张牙舞爪,萧瑟躲得蹑手蹑脚。
    城市角落疏斜的腊梅开得摧枯拉朽,简直快要荼蘼。
    秦羽找季元现喝过一次酒,哭得也快荼蘼了。
    季元现没听清实质内容,秦羽三句一嚎啕,手机屏幕碎成蜘蛛网。黑屏,没法儿开机。而秦羽灌着烈酒,眼泪与鼻涕齐下,指着手机问季元现:“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以为,我以为对他够好。不束缚他,给他全部自由。他就会在我身边。”
    “我以为我不在意的,他凭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喝多了。”
    季元现没有抢酒,抱臂坐在旁边。他眼神不算冷淡,亦没有过多心疼。
    “羽子,我以前怎么说的。你要是个双,趁早成家,你玩不起,别人也不见得想和你玩。你要是个同,就把满心的不安全、不确定收一收。”
    “你是觉得自己傻,还是林沈海傻。林家没找你算账,简直是法外开恩。”
    年底林沈海走了,具体去哪里,不知道。走之前秦羽和他大吵一架,天翻地覆,恨不得弄死对方。那些年对感情的放纵,不认真;对彼此的忽视,假装不在意。一次性戳开脓疱,伤及筋脉,在骨头上狠狠刮去血肉。
    起初,秦羽不在意。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同样花天酒地,似乎生活里从未出现林沈海这人。
    直到某次,他开车经过大时代广场,荧幕上放着某导演回归名作。秦羽忽然停车,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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