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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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扬起嘴角,他决然的朝着这座深不见底,仿若大张开嘴的怪物一般的古堡里走去,孩子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天太黑了,孩子走路跌跌撞撞的,不小心被地上的小石头给绊倒了,眼泪从眼睛里涌出来,他却不敢哭出声。他无助的趴在地上,而他的哥哥,并没有等他。
    清瘦的背影最终隐匿在夜色之中,孩子伸出短短的手,徒劳的想要抓住什么,然而生长在手掌之上短小的指节只能抓住稀薄的空气与雾。
    “你想起来了吗?”蓝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哀伤,静静的看着安放。
    安放的表情依旧冷冽,没想到以前那个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孩子长大了。
    “哥!”
    “不要叫我哥。我不是。”安放冷淡的别过脸去。
    如果说岁月给安放带来什么改变,那就是他不会如同少年时声嘶力竭的嘶吼。
    压抑的空气险些让他缓和不过来,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蓝臻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楞了一下,随后飞快的跟了上去。
    易槐说在门口等着,果然没有离开。
    门被拉开的那一刻,两人同时看过去,安放对着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却依旧没有过分表现出情绪,声音轻轻的,和往常无异:“今天翘班好不好?”
    易槐把人揽在怀里,安抚性的摸了摸安放的耳朵,安放难受的靠在易槐肩膀上,他不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脆弱,易槐就用身体把他的表情全部挡着。
    “好。”
    秦天成立马拿着钥匙去开车。
    蓝臻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们,易槐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蓝臻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泪水,他望着易槐和安放的离开,仿佛八岁那年,看着安放离开一样,手掌之上修长的骨节凭空抓了一下,哪怕十年过去了,他依旧,什么都抓不住。
    车厢内的安静让人心里头发慌,安放颓废的放软身体靠在椅子上,脑子里空白一片,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海里冒出,盘旋,又消失不见。
    仿佛还是父亲死去那年,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白色的墙壁和床单,还有父亲白色的脸。
    那无尽的绝望如影随形,迫使安放整个人不可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手突然被人捂住了。对方的手很热、很烫。
    “放放不怕,有我。”
    易槐的声音罕见的带上了温柔,甚至叫出这么亲呢的称呼。
    他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安放紧紧的闭着眼睛,抖着嘴唇。易槐吻上他的眼睛的时候,连眼球都在不安的颤抖着。
    他突然想起安放曾经说过的林迟青,说过这个男人拉离颓废无趣的伪装生活,这个男人曾经拯救他于自我否定的深渊。
    易槐设想过,关于过去,应该是不太愉快也不太让安放想要回忆的,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那些回忆足够把他骄傲的小孔雀给打败在地。
    安放轻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现在的环境太不好了,易槐一只手仍然紧紧牵着安放,另外一只手则控制方向盘,很快,两人回到了龙华的家。
    打开家门的那一刹那,安全感和易槐男性的味道包裹着自己,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下来,这个时候,安放看起来才正常了一点,他坐在玄关处的椅子上,易槐屈膝,给他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又给他穿好了拖鞋。
    这才拍拍安放的小腿肚子:“去客厅坐着,想吃点什么,要吃草莓蛋糕吗?”
    “不要。”安放摇了摇头,低着头看着易槐,他的手贴在易槐的额头上,这样一来,易槐就不得不稍稍抬起脸和他对视。安放低下头去,两人嘴唇贴着嘴唇,开口说话的时候淡淡的热气在两人交缠的唇间流转:“有你真好。”
    易槐把手放在他的后背上,两人抱了一会儿,安放像是恢复过来了一样,晓得这个姿势易槐有点难受,他便先松开了易槐。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安放抱着一个枕头,像是在回忆,易槐也不着急,只要安放愿意说,他就愿意等。
    “我都快忘记他了。”安放露出个自嘲的笑容。桃花眼里一闪一闪的:“蓝臻,他都长这
    么大了。”
    安放顿了顿,侧头去看易槐,“安知意来找你了吗?”
    易槐平静的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安放嘁了一声。
    “安知意,蓝臻,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想要知道吗?”安放挑着眼尾去看易槐,看不清楚神色,也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深层含
    义。
    易槐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安放。
    沉默了一会儿,安放开口:“你还记得那副画吗?”
    “当然。”安放一出口,易槐就知道说的是什么。
    “那个是,我想那个应该是大一,或者什么时候,总之就在那一段时间里。那时候我刚回 国没有多久……”安放说到一半,突然失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如何去说父亲的死亡,又如何去说母亲的背叛。就像是一团缠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毛线球,可是他找不到一开始的那根线。
    “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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