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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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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容记起他之前曾说要以她之名给宗承去一封信,也就没当回事,随口应下。
    宗承的牢房在最里头,守卫森严,门牢墙坚。
    一路行来,不知经了几道守卫,但狱卒们一看见桓澈,立马施礼退让。
    通过最后一道看守,终于到得宗承的牢房门前。
    顾云容以为这种重犯牢房内里都是环境奇差的,却万没想到,隔着牢门一看,里头竟是桌椅床榻一应俱全,桌上吃剩的饭食里竟还有鱼肉排骨。
    桓澈低声道:“押他是为令他归顺,不是要他的命。”至少现在不是。
    宗承听见外面的动静,转头看到牢门外的两人,起身套上鞋子,缓步至门边,不理桓澈,径直对顾云容道:“你是来听后半段的?可惜我如今不想讲。”
    顾云容望着他:“那何时想讲?或者说,如何才肯讲?”
    宗承笑道:“我是个海寇,但也是个商人,我不做亏本买卖。我之前好歹给你讲了半段,可非但没有任何好处,还被你带来的伏兵围了。我之前已经亏了一次,自然不能再亏一次。”
    顾云容问道:“那可否告诉我,你为何会知晓那个秘密?而且还知晓得那么清楚?”
    “我说过,我只说那些,剩下的我一字不会多言。除非,你用什么跟我交换。”
    桓澈忽道:“你若将你所知如实道出,并交出物证,孤可向父皇请求容情,饶你一死。”
    宗承直是摇头:“我可不敢信殿下的话。依我看,说出来反而没命。”
    说话间,他竟是又转向顾云容,神态轻松,仿佛置身自家花厅:“我问你一件事,你照实答我,算是扯平了之前的事——你头先可曾给我写过一封信?”
    顾云容睁眼说瞎话:“写过。”
    “信上那几句,‘妾身爱慕衡王殿下甚深,一自初遇,睹之不忘,每每见之,皆欣欣焉。妾身此生,非殿下不嫁’,也是出自你本意?”
    “对……”顾云容下意识应下,又霎时反应过来,猛地顿住,看向桓澈。
    桓澈也转头看向她,赧然道:“原来你……这话你怎宁说与外人听,也不说给我?你早些告诉我,我也好安心,你素日里怕是太害羞了。”
    顾云容瞪视他片刻,想骂他不要脸,但这个场合不适合这样直接,便只淡淡道:“这个话茬可以打住了。”
    宗承了然一笑。
    桓澈捏了捏拳头。
    他一直对那日宗承的话耿耿于怀,想要向宗承证明顾云容确实是喜欢他的。适才他来提审宗承时,宗承竟然说起了他假顾云容之名写的那封信,言语之间对信上所言颇为怀疑。
    于是他连夜就将顾云容叫了过来。可顾云容显然并不肯帮他圆。
    他亦自知此举十分幼稚,但还是忍不住去做。
    他其实也觉察出来了,顾云容只是对他的态度转好了一些,并没有因为他之前那个连环计而真正跟他亲近起来。尤其他上回强吻她之后,她对他就越发疏淡了,这些日子也不怎么跟他说话,不知是否心里恼了他。
    顾云容见无甚话要问,遂与桓澈一道离开。
    照例桓澈在前她在后面跟着,然而她余光里却瞥见宗承在朝她使眼色。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略一偏头,就瞧见从牢门内蹦出了一个纸团。
    她佯作整理裙摆,飞快捡起藏在手心,跟着桓澈一路出了大牢。
    到了外头,同路一段,将要分开时,桓澈遽然出声:“他给你写了什么?”
    顾云容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不过她也没打算瞒他这个,随手将纸团打开。
    上面只有四个字。
    一期一会。
    她一时不明所以,将字条交给桓澈。
    桓澈对着纸条看了半日,收入了自己袖中:“我帮你收着。”
    顾云容看他神色,觉着他似乎也不明其意,不免沮丧。
    她还以为宗承是良心发现要给她提示,但好像并不是。
    宗承犯的事比当初的于思贤案要重大得多,皇帝听闻桓澈将宗承拿住了,亲自下旨,命他把浙江这边的事务处置停当便亲将宗承押送赴京。
    冬至这日,祭祖罢,顾云容跟顾同甫和顾嘉彦一起吃了汤圆,便回屋写信。
    信是写给徐氏跟顾淑郁的。她前脚折返钱塘县,徐氏的信后脚就到了,大致就是问她家中究竟出了何事,顾嘉彦当时带她走时也未作解释。
    顾云容跟顾嘉彦通过气儿之后,胡编了一通,好歹稳住了徐氏。只是跑来送信的小厮说徐氏交代要她早些回去,否则就至少一月写一封信使人捎给她,好让她知道这头的状况。
    顾云容犹豫之后,终是未将宗承说的那件事透给母亲跟阿姐。在知晓确切真相之前,将这些告诉她们,似乎也无甚用处。
    晚夕,顾云容嫌冷,便让秋棠将做好的赤豆糯米饭端到她屋里,她窝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翻几页志怪传奇吃一口糯米饭。
    屋内烧着炭盆,还摆了个新近添置的小熏炉,室内只闻轻微的书页翻动声跟炭火的噼啪声,倒显阒寂。
    顾云容正看一个男狐狸精勾引富家小姐的故事看得入神,忽生一种被人盯视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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