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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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承敏锐地觉察出衡王面上一闪即逝的狠厉之色,道:“殿下这大半年怕是不止去淮王那里取了经,还长了脾气。在她面前是始终不渝的体贴情郎,在旁人面前就是手腕冷厉的狠辣王爷。”
    “殿下好似对她的占有欲越发强了。如我没猜错,小打小闹若还不能解决梁家那子弟,殿下便要用些非常手段了,皆因你见不得她与旁的男人谈笑。”
    “你晓得便好,你亦同理,”桓澈语声清淡,“赘言多时,你不若说说如何才能交出后半段与证物。”
    顾云容算了时日,她再在歙县住上小半年,等明年转过年来,她就可以开始预备入京之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桓澈寻到那一户蔡姓人家。
    她思虑之后,将那封信交于拏云,让他捎话问问桓澈能否查查这件事,之后拏云来回话说殿下一口应下,让她静候回话。
    顾云容对于赴京一事实则多少有些抵触,她前世运命转折自入京后始,殒命却也是在入京之后。
    但进京似乎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她既存往生记忆,那么避开前世一劫想来也不会多难。
    桓澈那头很快就有了音讯。他与她说已查出了些眉目,至若内中详情,他与她面谈。
    深秋光景,萧瑟满途。
    桓澈坐在赶往歙县的马车上,微微阖目。
    这个时节已不适宜远洋,但宗承仍不远万里自倭国渡海而来。
    据他说他此行目的只有一个,他要内阁首辅杨遂倒台。这也是他提出的交换条件。不过在这之前,他愿交出那日未跟顾云容讲完的故事后半段。
    桓澈想起宗承写的那张让他转交与顾云容的字条,眸光幽暗。
    后半段是,顾鸿振在张家湾射杀蒙古汉王阿古拉,却被人偷袭,背后中刀,失血昏厥。等再度醒来,沈丰已是斩杀蒙古汉王的功臣,并因此受封汝南伯,世袭罔替。顾鸿振却是求告无门,又恐沈丰追杀,便离京回浙。
    桓澈觉得这里面有些地方说不通,譬如沈丰为何不当场了断顾鸿振的性命永绝后患,譬如沈丰当时官衔不及顾鸿振,顾鸿振身边也应当有亲信跟随,那沈丰是如何买通这些随行的兵士的。
    国朝封爵不易,但因当年那场是京师保卫战,沈丰又拿了蒙古汗王的首级,始得爵位。之后沈家女儿一跃而为东宫妃,这便升了一等,汝南伯成了汝南侯。
    如若宗承所言属实,那么顾家至少也应居伯位。
    他曾着人彻查过宗家的底细,但日久年深,未得多少得用的线索。
    然而杨遂跟宗家有仇是有底可查的。当年杨遂为填补亏空,一力推行变稻为茶,致使茶商大肆圈田,失田民庶饱受冻馁之苦,死者无数,宗家便深受其害。
    他原也是要对付杨遂的,然眼下非行事之机。宗承见他拒了,竟说让顾云容亲来管他讨要证物也可。
    最终便未能谈拢。
    他此番瞧出,宗承不过是在逐步放出筹码。至若目的,怕不止救母报复那样简单。
    顾云容看了桓澈带来的那后半段故事,忖量盏茶的工夫,跟他提了明年入京之事。
    “为何是明年?”桓澈凝向她,“你不想作速解决此事?”
    顾云容思虑着道:“我想看着此间事处置妥当再行离开。”
    “何事?周学义的事?我可跟危岳打声招呼,让周学义入书院。周学义与你阿姐可暂留徽州,你与你爹娘、兄长先行入京安顿。”
    顾云容上下扫视桓澈。她总觉许久不见,他变得越发内敛持重了。
    她忽然想,她欠他人情累累,总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若不嫁他,倒显她寡恩薄情,有利用之嫌。
    她得还他点什么。
    “我先前就跟殿下说过,我欠殿下人情,是应当报偿的。你我之事另说,但这一笔人情债须要掰扯清楚,”顾云容正容道,“殿下不妨说说,我能为殿下做甚?”
    桓澈回眸望她:“你觉着你能为我做甚?我而今别无所缺,唯缺儿子。”
    他见顾云容呆住,踏叶徐行至她近前,垂首低语:“你嫁我便是最大的报偿。”
    他身量颀长,顾云容立在他投下的阴影里,仿佛被他的气息包裹,耳尖一红,后撤一步。
    她平复了心中遽起的慌乱,抬眸道:“此间无旁人,我问殿下一桩事,殿下可是身有隐疾?”
    桓澈面色一凝。
    “我发现此前在茶肆、在画舫,殿下都坚持开窗,我去听枫小筑看顾殿下期间,发现殿下日常起居皆是如此。由此我大胆揣测,殿下有处闭室而不适的隐疾,不知可对?”
    桓澈面上神色数变,而后道:“若你不是容容,此刻怕已毙命当场了。”
    他语声一低:“先前知晓此事之人除我而外便只有握雾拏云。若非必要,我是连他二人也要瞒下的。”
    顾云容毫不怀疑若她是旁人他会杀她灭口这番话,因为他的病症严重非常,但凡发病,即会心率不稳,呼吸艰难,冷汗直流。若有人乘虚戕害于他,极易得手。
    前世太子怕已是看出些许端倪,但应是想不到点子上。
    毕竟时代局限眼界。
    顾云容大略想了几个治疗方案,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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