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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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这几日,倭国使团便要离京回国,但如今距万寿圣节不远,使团就将归期后延了两月。
    他不知宗承预备何时离京,但应当也是在近期。
    拏云探知,宗承已进献一批火器,全是佛郎机新近研制的,但因着机密,不能放在明面上,只悄悄运入了神机营,拿去供匠人拆卸研究。
    而以宗承的禀性,此番约莫是跟他父亲提了什么条件。他父亲虽对宗承杀心不减,但为着能从宗承身上套取更多利处,怕是会放宗承离京。
    桓澈眉目冷凝。
    他不认为妙信和尚忽至是个巧合。
    顾云容从东净出来后,如获新生。然而她被女史引领着往钦安殿折返的路上,却瞧见桓澈竟还在假山旁立着。
    “下去。”桓澈冷声朝女史命道。
    女史瑟瑟,一字不敢多言,惶然退至远处。
    顾云容道:“陛下不是让殿下去养德斋等候么?”
    桓澈转回头面对顾云容时,辞色柔和许多:“父皇一时半刻脱身不得,我晚些去也无妨。”话锋陡转,“你让我查的那件事,我已查着了,回头说与你听。至于你父亲那件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帮你妥善处置。”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桩事,”他继续道,“你父亲此番摊上的麻烦,与你的好表兄脱不了干系。”
    顾云容攒眉:“你怎知的?张口便攀扯旁人。”
    桓澈认得的她的表兄,只有谢景,因此顾云容对他所言“好表兄”不作他人想。
    她虽对谢景无甚男女之情,但与他青梅竹马,相处多年,谢景又一直对她颇多照拂,当初顾同甫入狱,谢景也是极力奔走。即便观念相左,她仍对谢景印象颇好。
    若从相处时日上来说,她与谢景反而比与桓澈熟稔。
    桓澈只看一眼便知她在想甚,步步近她身前:“莫非你不信我,倒要信他?”
    “那我为何信殿下不信他?殿下几番设局,心眼比蜂窝多,难道还要我随时随地无条件相信殿下?”
    她这话,显然是暗指今日之事。
    桓澈在距她仅寸许之距时止步:“但你确乎信任我,否则当初不会在我面前挑破那件事,还信我不会杀你。”
    顾云容知他说的是她之前在他跟前说破他的隐疾之事。
    “那不同。我信殿下不会杀我,但不信殿下不会耍心机。”
    两人挨得过近,顾云容倍感仄迫,脸颊发烫,后撤一步。
    这一年以来,他的个头又蹿高一截,眉眼之间渐褪青衿稚齿之气,性情亦不复从前的讷涩,已慢慢与前世模样拢合。
    从少年到男人的蜕变。
    但又与前世的他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不过,那种眼风一动便威压全出的迫人之感,是一脉相承的。
    顾云容怕有人来,侧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阔袖之下,他手掌轻易钳住她纤柔皓腕,温热指腹细细摩挲她手腕内侧一点娇若玉脂的肌肤。
    酥酥痒痒,如在痒处细细地搔,却又灼热陡升,火星四起。
    顾云容双颊蓦红,竟觉他在调戏她,奈何她不论如何使力都挣脱不能。
    “别急着跑,听我说完。今日不过因利乘便而已,也不算是个局,”他凑到她耳畔,嘴唇几乎触到她莹润粉白的耳朵,“不过你我之事,父皇不久便会办了。”
    “你终将是我的。”他低眸。
    他的嗓音平素清越,然若刻意放低,便有一番特殊的低沉喑磁意味,闻之如饮醇酒。
    顾云容恍然发现,他连嗓音也与前两年有所不同。
    他将她一只小手包在掌心:“改日抽个工夫,再给我修修眉。我最爱看你修眉时的……”
    顾云容想起自己那晚无意间松散开的衣襟,横波瞪他。
    他目光在她越见丰盈的胸脯上流转几息,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我最爱看你修眉时的认真,那模样可爱极了,手艺又好,六哥瞧见,直夸我比之从前更为丰神俊美。”
    顾云容微抿唇角,心头浮起一丝小得意。
    她素日喜欢捯饬自己,但手艺多只能在自己身上施展,那晚起意为他修眉,其实也是技痒。
    他夸她长得好看,大抵都不如夸她手艺好更令她高兴。
    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桓澈又叮嘱了她些旁的事,放她离去。
    他实则不太担心顾云容会转回头找谢景,他已然确定顾云容不喜谢景。至于宗承……
    顾云容至少如今还是喜欢他的,按说也不会选宗承。但他心里总有些忐忑,他不知这忐忑由何而来,因此莫名烦躁。
    宗承盥濯罢,从浴房步出后,转去书房。
    甫一推门,香风袭面。
    他凝眉望去,但见屋内除却他要见的妙信和尚外,还有两个施朱傅粉的女人。
    二女见他看来,立身垂首趋步,朝他屈膝一拜,以倭语轻声见礼。行动之间,乳摇臀摆。
    宗承不动,面色却冷下来。
    在而今战乱四起的倭国,女人地位卑微。于多数主宰天下的男人看来,女人存世之义不过绵延宗嗣,不少大名甚至认为女人不洁,出战前三日都要斋戒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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