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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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皇帝赐婚不满而在大殿上与皇帝对峙之事,她也是知晓的。倭王性狂势汹,看不上寻常的世家女也不足为怪,但他是否此前就看上了顾云容呢?
    倘若真是因着顾云容而犯颜顶撞、百般用心,那就真是有意思了。
    七哥儿先前在两浙盘桓时日颇久,二度赴浙返京之后不多时,顾家就平反昭雪了,而且还是倭王亲自出面作证。
    在海上搅风搅雨的倭王,无数能员脑汁绞尽却连个尾巴梢都抓不着的倭王,竟然全力促成顾家翻案之事。
    倒不知是七哥儿手段了得,还是因了顾云容之故。
    太后看顾云容面上神色始终不变,心说倒是沉稳,口中便问起了她初见倭王是在何时何处。
    顾云容道:“回太后的话,是在浙江巡抚衙门的大牢里。当时倭王偶然知晓殿下曾鞫审家父与万良的官司,这便跟殿下提了顾、沈两家之事,殿下就领着孙媳去跟倭王对质。”
    她当然不可能跟太后说她头一回见宗承是在钱塘县外的城隍庙里,但临场现编一个也不现实。皇帝时常来太后这里谈天,外廷的许多事太后也必定是知晓的,强瞒只会令太后觉得她心里有鬼。
    太后又盯着她看了须臾,轻声道:“美貌是女子的最大本钱,却也最易惹麻烦。”
    顾云容想了一想,还是道:“太后,孙媳斗胆一问,究竟是哪个在太后耳边散播谣言?”
    日久年深,她其实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件事。当初在浙江时,宗承确实曾想掳了她要挟桓澈,但未遂,被桓澈设计,掳成了沈碧音。
    但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会是哪个往太后这里散风?
    太后看着她道:“这倒没必要说,我信你便是。”
    廊上琉璃灯投下斑驳光影,顾云容见太后眉目之间并不见疑忌之色,稍稍安心。
    宫中上位者之中,她最不可得罪的只有两人,一是皇帝,二是太后。
    国朝以孝治天下,皇帝自家又是个大孝子,太后在后宫中举足轻重。
    晚夕,顾云容盥洗罢,转去就寝。
    陡然换了个地方,她一时之间不能入睡,辗转反侧多时,索性坐起。
    殿内熏炉正旺,门窗又严,呼吸之间干燥涩滞。她喝了几口水润喉,方欲回去尝试入眠,忽听门扇推转声传来。
    一惊转头,正撞入一片漆黑邃宇。
    那是一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眸。
    顾云容舒口气,坐下:“怎生半点动静都没有,说进来便进来,吓我一跳。”
    桓澈将门关严实了,回身道:“我终究是放心不下,过来这边看看,一会儿就得走。”
    顾云容问他外面状况如何,他坐下倒了一杯她桌上的水,道:“不太好。”
    他与她说,刺客没抓着,现今御林军、锦衣卫并京军三大营都出动了,皇城已戒严,明日尚不知能否解禁。
    他末了又补了一句:“太子求见父皇求了半日,我走前,父皇才应允他入内,倒不知他要如何为自己开脱,”
    “开脱?这事与他有何干系?”
    桓澈向顾云容讲了皇帝今日逮到太子与甄美人私见之事,道:“父皇应是随后又跟太子谈了许久,不然不会离开那么长的工夫。”
    “我猜,父皇跟太子显露了废储之意。而在此之后,父皇就遭遇刺客,你说,父皇会如何想?”
    “但这样巧的事,陛下难道不会认为另有机谋?哪有前脚才得知自己要被废,后脚就安排人谋刺的?”
    “气头上的人是不会想那么多的,父皇说不得还会认为太子早有弑父之心,今日的一番训斥不过是逼急太子的一根引火线。”
    顾云容攒眉:“且不论此番刺杀是谁的手笔,是否多此一举?你不是说,陛下已经显露出废储之意了么?陛下若在此时驾崩,那可是真正便宜了太子,毕竟储君登基天经地义。”
    “那人根本没打算真的杀了父皇,”桓澈道,“他的目的不过是逼迫父皇彻底下定废储的决心。”
    顾云容慢慢端起面前的松鼠盘瓜小盏:“你不是说陛下已对太子失望之极了么?今日逮到他跟甄美人那一出,难道还不足以令他下定决心?”
    “是,他今日即便与太子说要废掉他,也仍是恫吓,父皇年岁越大顾虑越多,这也是他有时候做事前后矛盾的缘由。再就是,父皇对太子也存舐犊之心,那父子情也并非全是纸糊的。我早就发觉了,父皇近几年越发念情,约莫越是上了年纪,越是孤寂。”
    “所以我说,原本以为还要好些时日。但而今出了这等事,就不好说了。”
    顾云容托腮看他:“你把陛下看得这么透,还坐在太后宫中说道,就不怕……”
    “我早把闲杂人等遣走了。”他说着话上前来,拥了她,与她额头相抵。
    “即便父皇废储,往后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语声愈低,“辛苦容容与我携手联袂,一道走下去。”
    顾云容舒臂拥住他,偏头倚在他肩上,温软道:“我当然是答应你了,还能如何。”
    两人耳鬓厮磨时,顾云容将太后适才问她的那件事说了一说,问他觉着当初宗承掳人之事是如何泄出去的。
    他听罢,面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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