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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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样的,大的约莫八分银,小的大概四分银,个个都很精致。
    严清怡想想,翻出带来的几块零碎绸缎,唤进春兰问道:“你跟秋菊谁的针线活儿好?”
    春兰答道:“秋菊手巧会苏绣,要是精细活儿最好让她做,如果不太讲究绣工,我也能应付。”
    严清怡指着零碎布头道:“就是做几只荷包,能见人就行,用不着太精细。共需要八个,你们俩人一道做吧,这两天能做成最好。”
    春兰应着,将布头拿出去,对秋菊说了。
    秋菊嘀咕道:“做这么多荷包干什么?不是急用银子,拿出去换钱吧?”
    春兰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少说话,让你做就做呗……不过我觉得不至于,表姑娘刚来两天,门都没出过,就是想拿针线活儿出去卖也没有门路啊。”
    秋菊想想也是,再没吭声。
    傍晚时分,陆安平再度进了内院。
    这次却是给蔡如娇送新书,又带了何家的口信,说是何家大姑娘陪着何夫人往乡下田庄去避暑,要七月初才能回京。何家每隔两三天会派人去田庄回事儿,届时会将书信一并带过去。
    严清怡再度谢过陆安平。
    过得两天,春兰两人把荷包做出来,严清怡收到了何若薰的回信。
    信上表达了对严清怡进京的惊讶和欢喜,又抱怨田庄其实并不比京都凉快,但是她们田庄后面山上有口石潭,四周用篱笆围起来,就可以进去凫水了,不过潭水凉,只能正午的时候下水。最后感谢严清怡的邀请,许诺回京后一定会到陆家来。
    严清怡笑着读完,将信收进匣子里,拿起两双才做好的细棉布袜子到正房去找大姨母。
    为了舒服,袜底用了两层棉布,袜口用水草纹封边,再绣数朵小巧的桂花点缀其上。
    看起来雅致又大方。
    大姨母赞不绝口,“穿在裙子里头的东西,绣什么花儿朵儿的,白费这工夫别人又看不见。”
    严清怡笑道:“别人瞧不见,可咱们知道,想一想也高兴。再说,如果到相熟的人家去,姨母脱掉绣鞋上炕,可以装作浑不在意地显摆显摆。”
    大姨母笑得合不拢嘴,“偏你有这些心眼儿,不过这么漂亮的袜子不显摆出去确实可惜了。我先收着,等出门做客的时候穿。”
    蔡如娇见状,心里便有些不自在。
    在蔡家,她向来是被捧着被哄着的那一个,何曾想过做针线活儿去奉迎别人,就是她亲生的爹娘也没穿过她亲手做的东西。
    一时既嫉妒严清怡伏低做小地讨好大姨母,又懊悔自己怎么没事先想到这一招。
    她是会做针线活的,平常懒得做而已。
    好在,她脑子也算机灵,让丫鬟秀橙抱了琴过来,“我给姨母弹首曲子解解闷儿。”
    大姨母连声道好。
    严清怡也凝神聆听。
    琴声起,飘渺清越,犹如置身高山之巅飘忽不定,旋即淙淙铮铮似山涧清泉顺势而下。
    正是相传千年的古曲《流水》。
    泉水淌过寂静的山林,流过平缓的山坡,飞瀑般倾泻于山谷之中,汇入山泉,琴声也时而高亢时而清冷时而澎湃时而明澈,最后缓缓收势。
    严清怡赞道:“洋洋兮志在流水。”
    蔡如娇面露得色,问道:“你也知道这琴曲?我琴棋书画都学过,但是最喜欢弹琴,所以把琴也带来了。”
    严清怡道:“表姐都学过哪些曲子?”
    “十几曲吧,”蔡如娇扳着指头数,“《高山》、《流水》、《广陵散》都学过,不过练得最多的就是《流水》和《佩兰》。”
    大姨母颌首笑道:“阿娇这手琴弹得真不错,《流水》也罢,《佩兰》也罢都是好曲子,以后要勤加练习别落下了。”
    高山流水觅知音,而《佩兰》……严清怡顿时想起“兰生空谷,无人自芳;苟非幽人,谁与相将”的句子,这不是自比为空谷幽兰欲寻知己的意思嘛?
    严清怡不由看向大姨母。
    大姨母笑容亲切,目光里有不加掩饰的慈爱,“阿清,你也得学学弹琴。”
    严清怡赧然道:“我对词曲韵律一窍不通,大姨母还是别难为我了。有这个工夫,不如我再给你做两双鞋。”
    大姨母暗忖,这样也好,蔡如娇能抚琴能作画,严清怡写一笔好字又做得好女红,说不定哪根藤上能结个瓜。
    说不定贵人还真就不喜欢听琴曲呢?
    如此想着,便没要求严清怡非得学琴。
    再过几天,何若薰果真递了帖子上门,和她一道来的还有位严清怡压根没有想到的客人……
    第49章 知交
    严清怡站在垂花门前,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抄手游廊里,被丫鬟簇拥而来两位少女, 左边穿浅绯色衫子的是何若薰,而右边那人,身量比何若薰略矮些,穿件天水碧短袄月白色罗裙,身形窈窕面容精致,眉宇间若隐若现一抹清冷的不正是魏欣?
    可是, 又怎会是她?
    前世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但今生,根本不曾有过交集。
    她怎么可能来这里?
    严清怡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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