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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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她笑道:“曹老回信中道‘端’字不错,端,正也,立容直也。你认为如何?”
    “端……”细细在嘴里品着,豆苗儿明白字里对福宝的期望,福宝这一生,她不求他站得多高多远,她只求他品行端正,事事问心无愧。颔首,豆苗儿满意道,“很好。”
    “既然你喜欢,就叫陆端,等他成年,便字念卿。”
    “念卿?”
    “嗯。”望入她染了灯星的眸,陆宴初嘴角勾起,“这些年,我很挂念你,以及福宝。”
    他低沉的嗓音好像飞絮落在耳畔,淡淡的痒在心底。豆苗儿怔怔望向他,他也正在看她,所有一切都仿佛静止,唯有胸腔里的一颗心,噗通噗通不断加速。
    油灯烧至尽头,火苗疯狂摇曳数下,突然熄灭,厅房蓦地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豆苗儿下意识退后一步,似撞到什么东西。
    “别动。”陆宴初蹙眉,“疼不疼?”
    “不疼。”
    “嗯,等我去取盏新灯过来。”
    他脚步声响起,一路有阻挡物,步子略踌躇。豆苗儿捂住有些疼的左肩,努力在昏暗中寻找他身影,却什么都看不见,也突然再听不见他脚步声。
    “陆宴初?”她忍不住试探地开口唤他。
    “别怕,我在这里。”伴着回应,忽的一下,灯火闪了闪,室内恢复明亮。
    陆宴初站在斜前方桌旁,手里握着刚点燃的青铜烛台,淡橘色的光晕氤氲他周身,将他含笑的脸颊衬得愈加柔和。
    不敢再看,蓦地低眉,豆苗儿忽然想到那年,她从木桥摔落到泖河,河里的水真冷,死亡的滋味是什么?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但他出现了。以至于后来扬州突变,她躲在破缸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包括后来一次又一次濒临绝望,她脑海里都会闪现出他的模样。
    哪怕怀疑他会改变,可从前的陆家哥哥永远都在她心里活得很好。
    所以?她一直拖延着不给福宝起个正正经经的大名,是不是还存在着那么点期冀?是对泖河村里那个陆宴初的期冀!
    “怎么了?”陆宴初走到她身前,试探着碰了碰她衣襟,见她怔怔的,没有太过抗拒,便给她整理好披风,“天冷,去歇着吧,我送你过去,免得待会儿福宝醒了见不着你害怕。”
    豆苗儿点头,随他往前走。
    掀开纱帘,她回眸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回到里屋。
    福宝在榻上睡得很踏实,豆苗儿脱掉披风躺在他身侧,拥着他出神。
    岁月易变,人性易改,但陆宴初……
    他有变化,却也没有变化。但周遭的一切一切,真的变了太多。京城不是淳朴的泖河村,哪怕在泖河村,她孤身一人生下福宝,也为世人所不容。不过,只要陆宴初能保护好福宝不经受轻视不经受影响,便已足够了!
    辗转着迷迷糊糊入眠,天亮被福宝吵醒,要吃她亲手做的牛肉萝卜面。
    娘儿两用完早膳,管家李韬送来几箱烟花爆竹,说是首辅特地为小少爷备下。
    福宝兴奋得嗷嗷大叫,围着箱子跑了几圈,头晕得不行了就往豆苗儿怀里扑,哼哼唧唧喊头痛。
    替他揉着太阳穴,豆苗儿嗔了数句,陪他捡了几样烟花,去院外体验。
    陆宴初这几日更忙了,京杭运河命案告一段落,他稍稍清闲数日,年关将至,番邦数国使者相继抵达京城朝贺,礼部忙得脚不沾地,他更是忙成了不停转动的陀螺,就连陪福宝念书习字的时间都空不出来。
    福宝当然不高兴,嘴噘得高高,能挂壶。
    住在首辅府的这些天,福宝过得喜忧参半,喜的是有爹的生活特别不一样,爹的举高高和娘的举高高差别太大,他喜欢爹爹抱。忧的是身边小伙伴都不在,被举高高的兴奋心情无人得以分享和炫耀,就连慕春姐姐与学成哥哥都见不到。而且,他好怀念以前和娘一起经常出门挖野菜摘野果的日子哦,爹家里都没有一棵果树,连漂亮的花儿都没。
    福宝时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豆苗儿怎么不明白他心底的那些小想法?
    首辅府邸虽大,可相比外面的世界,好似一口井那般狭小,豆苗儿怕拘着福宝,在心底打了几遍腹稿,想和陆宴初谈谈。毕竟他们俩也都不是在大户人家里长大的孩子,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乡村,她并不觉会染上恶习,福宝还这么小,等大些课业更繁重,岂不更没自由的日子?
    身为福宝的娘,她自认有权利和他商量。不过,豆苗儿想了想,还是从箱底拿出剩余一点保存完好的竹,托管家李韬将竹送去彤巷周家宅院,报“赵夫人”名讳即可。又继续拿银票托他在外帮买些珍贵的紫毫做毛笔。
    接过银票时李韬眼皮跳了好几跳,这赵夫人随手就是一百两,好生阔绰,听陶平说她在扬州一方也算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难道开书院这么挣钱?
    但首辅一向勤俭持家,府邸里家风清廉,一百两算是笔不小的款项。
    一边让下人到外收购上好的紫毫,李韬一边在晚上特地等首辅回府,将此事禀明。
    “紫毫?”陆宴初眉目满是疲倦,转而舒展道,“许是想制笔给福宝做新年礼物,你买到紫毫后与银票一起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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