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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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我当时信口编造,以致诸位郎君多有误会。我不知你们主公是谁,但只要你们在邯郸城外寻访一遭便知,罗敷是民女一名,不是……不是什么夫人……”
    对方认认真真听她说完,跟旁边刀疤脸对看一眼,眼中不无担忧之色,随后朝她安抚一笑,深深作揖。
    “原来夫人把我等当成了方府手下,这才惶急不择言,我等实在是唐突有罪。我们未能及时寻访,害夫人流落民间,也实在罪该万死。夫人既自承有疾,有些事也许想不起来了,但没关系,我们会帮夫人慢慢回想。夫人莫要心慌。吾姓谯名平,主公也许对夫人提过我的名字,不知夫人可有印象?”
    罗敷:“……”
    她随口一句“我有疯病”,这群人还奉为圭臬了?
    面前的公子年纪轻轻的,怎么是个傻子?
    谯平说起话来恭敬而缓慢,每个字之间恨不得大喘两口气,让她有冲动一一打断。然而奇怪的是,她终究一言未发,也许是被他的气质镇住了。
    况且谯平的语气又实在是毋庸置疑。有那么一瞬间,罗敷自己都有些相信了——难道她真的是忘记自己身份的,某个“主公”的夫人?
    她捻捻手指。长期纺纱织布带来的薄茧,把她从幻想里拽出来。
    “我、不行……我还在集市上卖着两匹绢,阿弟还等我带笔墨回去,舅母等不到我会急的……郎君行行好,我要回去……”
    她说得越是真挚可怜,对面的人越是神色凝重。
    谯平一本正经地安抚:“夫人,主公失踪已逾三年,大伙不求平安无事,甚至他若是已有三长两短,我等都有准备……但……白水营的命运都系于夫人一身。万望夫人体恤一二。若能告知主公的下落,我等……也不敢强留。”
    罗敷怔了那么一瞬间,才明白这句彬彬有礼后面,七绕八拐的暗示。
    听谯平的言外之意,是她这个主公之妻无情无义,夫君失踪,不但不寻,反而另攀高枝,所以才急着离开,弃这一班忠仆兄弟于不顾?
    简直是越描越黑。“主公”到底是何方神圣?“白水营”又是什么?
    但她知道最好别贸然问。否则这群人一定当她是疯病加重。
    她只能见招拆招,目不斜视地盯着厅堂一侧墙壁上挂的装饰宝剑,尽量不动声色地问:“你们说主公失踪,何……何以见得?”
    谯平慢吞吞的尚未回答,那猥琐矮子神色一亮,大约是终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夫人”的气场。
    跑到那挂宝剑的墙壁下,樟木小匣里珍重捧出来一块小竹片,上面潦草几行字。托得高高的,连同樟木香气,一同送到罗敷面前。
    罗敷不动弹,不置可否地问:“这是你们主公失踪前留的书?”
    谯平点点头,接过来,手指抚着竹片边缘,注视上面的字迹,像是打量老朋友。
    他慢慢读道:“偶得珍宝,暂离时日,不次。诸事子正代管。——子正是我的字。”
    他顿一顿,又解释:“这封留书,是三年前。以往他也时常外出游历,但这手札送来之后,他却再也没回来过。”
    罗敷轻轻“哦”一声。文化人的手札果然不一样,字体写的苍劲疏朗,赏心悦目,每笔每划里都透着智慧之光。
    然而里面的语句她并未完全懂。这“珍宝”两个字,指的是某个倾国绝色?
    如此说来,是这位“主公”偶遇佳人,因此率性出走,在温柔乡里陷了三年,害得一群手下人找了三年?
    她简直有点想笑。悔自己当日信口胡诌,说什么“我和夫君成婚三年”。哪怕她说个五年呢!
    那位正牌“主公夫人”,想来也不识得白水营里的这些人。正因为此,谯平等人面对她的“见外”举动,并未起疑,反倒格外热情地跟她拉关系。
    她稍微放了一点点心,继续套话:“所以……所以这位谯、嗯……谯氏阿兄,是……”
    谯平神色微变,退后两步。
    “平曾蒙主公传道受业,眼下不过主公帐下一策士而已。夫人称名足矣。夫人既是我师伉俪,便是吾……主母。”
    伴随着“主母”两个字,是严肃认真的一个长揖。一个白皙俊朗的鼻尖点在眼前,罗敷腿有点发软。
    但她忍着没动,轻轻“嗯”一声,算是接受了。
    先顺着他们的口风,把这一屋子人安抚好。否则还不知会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桥段。
    这头一开,满厅的男女老少终于吁口气。夫人总算不会抛下自己了!
    旁边刀疤脸大叔凑上来,第二个自我介绍:“小人姓颜,名美,是主公的随身近卫……”
    话没说完,那个长须矮子一脸不服的挤他,眼巴巴看着她:“秦夫人别听他的!我才是主公的近身侍卫!夫人,我姓曾,名高,追随主公二十年,未曾想今日还能得见主公宝眷,死而无憾哪!夫人你看,我主公多年前赠的袍,我还穿在身上呢!”
    说着躬身便拜。那身旧袍服散着臭气,拖着线脚,跟着一晃一晃。
    颜美脸上刀疤一紧,吼道:“原先是你!现在是我!你连墙上那剑都够不着!”
    曾高吹胡子瞪眼:“那是因为我生了场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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