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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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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思考都慢半拍。不敢打他不敢碰他,只能没什么底气的轻声抗议:“这里是何处了?后面的人甩掉没有?是不是能放我下来?”
    十九郎想来也不太自在。看准一处隐蔽山坳,往后一望没人,放马缓行,一跃落地。
    他脸上也有点晕红,不甘示弱地回敬:“你以为我乐意?你头上簪子一直扎我,都扎红了!你瞧,你瞧!”
    说着可怜兮兮地往自己下巴颏儿一指。一个隐约可见的红点点,堪比罗敷绣花的针尖头儿。
    但他没能成功地卖可怜。抬头一看,马背上的女郎居然眼泡肿成桃儿,白净的脸蛋上,泪痕一道接着一道,鼻翼轻轻抽动,腮边还挂着半串未干的水痕。如同一朵被霜打蔫了的花苞。
    合着方才一路上,眼泪就没停过!
    这副惹人生怜的模样,倘若让一个伤春悲秋的士子看见了,大约能洋洋洒洒做出一篇《邯郸处子赋》。但十九郎没这个雅兴,见她要哭不哭的,第一反应是慌乱。
    方才光顾着撒欢逃跑,心里又少绷根弦,冒犯得有些厉害。
    赶紧收起惫懒神色,匆忙道歉:“你、你别伤心,这叫做事急从权,我没有别的意思……是你让我带你跑的,我也不会飞,只能这样……你别生气,要不你打我两下……”
    被他“冒犯”的女郎不为所动,心灰意冷摇摇头,反而用袖子蘸了蘸眼角。
    十九郎轻轻一哆嗦。一肚子插科打诨的花言巧语,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只能规规矩矩朝她一揖:“阿姊……阿姑……阿母,你不会要我真朝你拜一拜吧……”
    罗敷用力抿唇角,想笑又想哭,干脆转头不看他。
    细细的解释一句:“不是怪你……是、是我舅母……”
    这世上大约确实有恪守妇道、被男人碰了就寻死觅活的贞烈女子,但那也只存在于学塾腐儒的说教故事里。她秦罗敷还不至于那么一根筋。
    她哭的是自己。十年来视若珍宝的一个家,就这么变成了一个笑话。马蹄声每响一下,就是将过去的回忆撕裂一分。
    十九郎牵马走到平坦处,大胆问道:“阿姊家里……出什么事了?”
    虽然不明备细,但从她去而复返的态势推断,短短几刻钟的工夫,大约经历了什么难言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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