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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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应的体态独特。谯平这样的渊博文士尚能张目分辨,问一句“这是哪家新创的草书”;但见识不广的闺阁妇人,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万富知道这不能怪秦夫人,连忙道歉:“是,是小人写太乱。平时这东西也没别人看……”
    枯瘦的手指指着那账册,开始侃侃而谈:去年邯郸营收成多少,男女老幼消耗多少,哪些是谷米,哪些是布帛,哪些是盐,哪些是菜,如此种种。
    大家伙也都认认真真听着。当万富说到“杀了多少口猪”的时候,罗敷注意到,颜美脸上刀疤微拧,极其轻微地挺了挺胸,神态微有自豪。
    万富滔滔不绝。不仅是说给秦夫人听的,更是说给淳于通的——瞧我们也已经青黄不接了,你还有脸来哭穷?
    淳于通虎着脸不说话。
    而罗敷迅速记住了万富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它们在账册上相应的位置。都记熟了,这才松口气。
    最后,趁着记忆新鲜,跟着复述了两遍,看了看谯平,葱指点着账本上的某处,试探着说:“还真是……不太富裕呢。”
    她那点鸠占鹊巢的惶恐劲儿还没过去,非常识趣地不提出任何建议。
    谯平点点头。他倒是想“仗义疏财”,总不能反而饿着身边的伙伴们。
    淳于通见他为难,粗声大气地说:“不必了!大家都不容易!既然主公安好,我们就算吃树皮渣土,也能坚持到他老人家回来!谯公子,多谢你今日不追究我!待我回去问问那冀州牧,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告辞!”
    说着一挥手,叫上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弟兄,转身就走。
    谯平轻声叫住:“等等。”
    他凝眉思忖,盘算了好一阵,才说:“你们不能空手回去。冀州牧有野心,收编不成,也许会伺机报复。咱们万不能和他们起冲突。舒桐……”
    谯平居家简朴,起居仅一书僮照顾。那书僮随他多年,名字十分雅致,姓舒名桐。
    小舒桐应声:“公子?”
    “到我的房间里去,衣箱最底下有一对玉龙佩,拿来给淳于郎君带走。若是再和冀州牧有接触,就派个圆滑之人,把这对玉佩送出去。我阆中谯氏虽然没落,到底也和方继的祖上有过姻亲关系。他应该知道这东西的分量。”
    他说得波澜不惊。淳于通脸色一红一白:‘这、这使不得……”
    谯平微笑:“只是送礼,又不是行贿,再说,是为了白水营的前程,有什么使不得?——对了,听闻冀州牧在招兵买马,眼下定然急需绢帛布匹,用来制作军衣旗帜、或者赏赐部下。你回去之后,可以酌情减少农耕的人数,在织造上多下工夫,也许便会……事半功倍。”
    一语点醒梦中人。淳于通用力一拍自己脑门,叫道:“正该如此!唉,还是公子胸中有宏图,你瞧我这脑子……”
    他直率得出奇,牙一咬,朝谯平长跪而揖,口中谢罪:“方才是我冒犯,原本不该疑你!我这就回去,照你说的做!”
    谯平连忙扶起:“郎君请起,如何敢当!日后若再有麻烦事,也别忘了时时派人来通报。”
    淳于通起身,郑重点头,跟白水营里其他人一一作揖告别,最后额外朝罗敷大大行了个礼:“今日得见秦夫人,实乃意外之喜。还请秦夫人劝劝主公,让他早些回来!”
    罗敷连忙还礼,用尽自己所有的文化修养,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淳于通带着一对珍贵玉佩走了。有了这件礼物,大约能暂时将冀州牧方继稳住一段时间。
    罗敷不敢多看,暗自评估了一下那玉佩的价值,大约够方琼买十个小妾。
    她心知肚明,淳于通大约不是第一个心生退意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谯平的衣箱底下,还有多少对玉佩可赠?
    谯平目送淳于通离去,在原处立了好久,这才轻轻叹口气,命令大家该干啥干啥,自己往回走。
    “主母”,经过罗敷身边时,忽然叫她,“我让周氏给你收拾好了卧房。如果需要婢仆……”
    罗敷连忙道谢:“伺候的人就不用了,我……不习惯太多人……”
    她方才怔怔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么一个烂摊子撑到现在,谯平实在是很不容易。
    他的“独断专行”,想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是他的性格和他的相貌一样温良纤弱,白水营恐怕早就分崩离析。
    谯平也无意打肿脸充胖子,自嘲笑一笑,似乎无意地跟她通报:“今天早上,韩虎回营。三年里,我陆陆续续派出十几个人寻找主公的踪迹,他是其中一个。他说他走遍了幽冀二州,没听说有东海先生的行踪。”
    罗敷轻轻咬着下唇,琢磨着这句话。
    看来谯平一直在积极自救,奈何东海先生太过神出鬼没,坑惨了他这位谋士。
    谯平朝她笑笑,慢慢问出下一句话:“所以,主母方才说主公外出……他可曾说会何时归来?今天这事你也见到了,怕是再过几个月,我可就要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罗敷笑容凝固。这人绝对没有淳于通那么好骗。虽然眼下不把她当外人,可一旦对她起了疑心,她便是无所遁形。
    她来到白水营不过一天,已经迅速摸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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