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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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的指尖顺着粗糙的疤痕滑到温软的脖子上,忽而冷笑一声。
    一个失宠的妃嫔,不是正该让一个犯事的医官来请脉么?
    夕桃见主子花容惨白,立即放下梳子跪在她脚边道:“小姐别这样!若说陛下对小姐无情,那这后宫中其他几位主子岂不是成了摆设?陛下只是一时恼怒,时间一长,忆起小姐的好处,自然会消气的。”
    卫清妍紧皱娥眉,手中那根御赐的金步摇几乎要戳到掌心里,夕桃眼疾手快地用力抽走,急急道:
    “小姐做什么!要弄伤自个儿了!”
    卫清妍伏在镜前用袖子遮住脸,抽泣着低声道:“你错了,他本就无心无情,不止是其他女人,就是我,连个摆设也算不上!”
    夕桃用帕子细细擦拭着她汗湿的额角,劝道:“依奴婢看,陛下不计较小姐的出身,还让小姐有权掌管后宫事务,这哪里是不重视小姐呢!小姐那天说的话——”
    卫清妍撤掉濡湿的袖子,露出一双通红的眼,勉强平稳声线:
    “自从我忍不住说了那些话,我就知道陛下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待我……卫家虽对我不善,可我也姓卫,我看不得那些置卫家于死地的小人在朝廷上逍遥!只要我活着一日,我会尽我所能……”
    她握紧的手颤抖着,“阿桃,他说他不是念旧的人,我看他只是不念眼中没有的人罢了!”
    夕桃哪里敢接话,央求道:“小姐仔细想想,自您入宫以来陛下哪里亏待过您,以前是,现在也是,您一步步的,日子一过,忘了也就忘了!您是,陛下不也是!您想清楚啊,如今您要是倒了,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卫清妍执住侍女的右手,凄然道:“阿桃,我昨夜又梦到了爹爹,娘亲,还有祖父……人影吊在白绫上,满屋都是……我醒过一次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们一定会怪我吧!我不应该……不应该对他像现在这样的,我明明……”
    夕桃笼住她冰冷的手,眼眶一热,也掉下几滴眼泪。
    “小姐再去榻上躺一躺好么,一宿才睡了两个时辰,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您是家里最后一个主子,夫人若知道您这么折磨自己,也不会安心的……”
    “婕妤,秦夫人到了,正在外间等候。”
    珠帘外忽地有宫女清晰通报,截断了夕桃安慰的话。
    她手忙脚乱地替卫清妍拭去泪珠,来不及挽发,只整理了下衣裙,便高声道:
    “婕妤请院判进来。”
    卫清妍止住啜泣,拉住微敞的衣襟,用头发遮住一半脸颊。她坐在椅上的身姿好似大病初愈,看上去弱不禁风。
    不多时,帘子一掀,引路的宫女身后现出一个青色绣纹的身影来。
    卫清妍前一次见新院判还是十几天前,这回不由与侍女用心打量起这人来。她的目光从院判脸上一寸寸掠过,姣好的娥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
    眼前的女医官山眉水眼,眸中凝聚的晴光映着唇角的微笑,一派从容静好。她的肤色透过熏炉上淡淡的烟气,如同雾后的雪,铺着一层莹润的玉白。
    再走近几步,卫清妍发现她秀气的鼻梁生的比一般人挺些,而唇形饱满,气血很足。她不经意瞟了镜中自己涂了口脂的嘴唇,顺理成章地嫉妒起对方健康的躯体来。
    注视着那双琥珀似的眼眸,她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气度沉静、容色明丽的外族人。
    一个中原血统为主的外族人。
    还是一个今上青眼有加、成为洛阳历朝以来头一个女院判的外族人。
    那厢夕桃已然沉着嗓子发难:“院判见到婕妤,为何不跪?”
    此话一出,卫清妍立刻就知道侍女言中出错。 院判是与她品级相当,按国朝之礼是无需跪的,但以往的院判都尊她为妃位,手下宫女也不知不觉养成了低眼看人的性子。
    果然,年轻的左院判笑道:“这位女郎提醒的是。”随即仅躬了躬身。
    夕桃眉毛一竖,强压下怒火,道:“奴婢可不敢承秦夫人美言。”
    宫中的女人大多都见不得人好,夕桃一见她,就想起她在沉香殿里陪侍了大半夜。虽说是医官,可还是女人,哪有女人能在陛下寝宫里待过两个时辰的!就连她家小姐也不曾有如此待遇。
    罗敷轻描淡写地道:“女郎不必敌视本官,本官当初真的只是在为陛下请脉,还有一位余御医亦在场。”
    屋中几人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谁也不想她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无异于一巴掌扇在卫清妍脸上。她攥紧了袖子,对侍女喝道:“你跟着我进宫五年,连礼数都全忘了?还不快跟秦夫人致歉!自己去管事嬷嬷那领罚,就说是我御下不严,丢了银烛斋的脸面。”
    罗敷好整以暇地看着,无意阻拦。
    卫清妍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侍女一眼。
    夕桃虽为她打抱不平,却还是言听计从,福身道:“奴婢冒犯了大人,望大人……”
    “本官自然不会跟女郎计较这个。”这声音清润如春雨,藏了一丝无害的笑意,仿佛之前就是开了个小玩笑而已。
    夕桃气的双颊潮红,一个宫女脚下生风地拉着她走了出去。
    卫清妍柔柔道:“秦夫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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