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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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带异香,你们都不信呢。”
    编修只当他说笑,“若有美人,三公子能把她放在官署前?公子又不是相爷,早年还带着徐国夫人来吏部官署。”
    说罢赶紧捂上嘴,四周望望,见没人注意便放下心,“公子好好享受,明日再见。”
    贺兰津忽地叫住他:“你站住,前头是吏部的车,当心他们耳目灵光。”
    编修定睛一看,却是侍郎和尚书同乘,立时出了层薄汗:“多谢公子了,小弟还是等他们走了再出去吧。”
    贺兰津随手扯下束得过紧的发冠,倚在墙角道:“近来六部都忙,想是为郡主大婚准备。”
    “不然不然,”编修神神秘秘地道,“我家大哥在兵部,略略知晓些——这可与诸邑郡无关。”
    贺兰津斜睨他一眼,“你还是别说了,小心惹祸上身。”
    编修越发止不住,“瞧,那儿是兵部的车,大约是要往丞相府去。今年啊,国朝是要帮东.突厥打西突厥咯……哎,你这头发真好。”
    眼看就要碰到肩上的发丝,贺兰津闪身一让,抿唇笑道:“多谢,没想到贤弟还断袖呢。”
    编修涨红了脸,“没,没!从小就这毛病,看见人头发好,就忍不住摸。”他指了指自己头顶,“我都快秃了,这糟心的抄写职位哟。”
    “我倒是有个故人,和你一个毛病。”他不再理会尴尬的同僚,蹬着脚踏慢悠悠上了自家车。
    天色渐暗,四周的官员走了个干净。
    熏香充斥着狭小的车厢,浓烈到让人丝毫闻不见血腥气。
    车夫挥鞭赶牛,座位上散落的棕发蜷曲如水波,随着车轮的转动,微微一颤。
    那是个昏迷不醒的胡姬,臂上的鲜血染红了棉布条,失了血色的脸庞轮廓深邃,唇形饱满,挺俏的鼻尖冰凉冰凉。
    贺兰津给她喂了颗药,俯身在她耳畔轻轻道:“我带你去找大夫。”
    西域美人漂亮的眉蹙了一下,似是恢复了知觉,含混不清地吐出几个字。
    他熟练地从座位底下翻出棉花,给她止血,“帕塔木,我们去找你阿姊。”
    贺兰津拉长声线,眼梢挑着一丝风流,“——是你没见过的阿姊。”
    叫帕塔木的女郎迷迷糊糊睁开眼,“天黑了么,阿津……才回来。”
    贺兰津熄灭琉璃灯罩里的蜡烛,黑暗里有琥珀色的光,印着他的脸,粼粼一闪。
    “嗯,天黑了,帕塔木要睡觉了。”()
    第175章 烤肋条
    侍卫看她踌躇半晌,皱了皱眉,“请医师快些动身。”
    罗敷笑道:“这个,我还有些工具落在住处,你们能……”
    “我去帮你拿,秦夫人先过去吧,救人要紧,要是那边人手不够我还能顶一顶。”曾高突然打断她的话,对她点了点头,道:“这样可以么?”
    侍卫狐疑地看她一眼,“可以,我会与你一同去。”
    罗敷没有说话,她跟在侍卫后面,迈开步伐迅速地走了。经过门口时,那绯衣人仍然站在那个位置,她就当没看见,低头敛目从他面前风一般飘过去。走的远了,她才敢做贼似的回头瞟一眼,这一眼恰恰就瞟到了那人含笑远送的双目。
    罗敷僵硬地转头,才知原来他不是对着尚存一息的知州大人笑。
    她觉得自己也要像知州大人那样倒霉了。
    *
    叶恭执汗涔涔跨进县门,命主簿将昨日才新买的茶叶拿来给他。许主簿早让人端着茶叶罐候在一边,劝道:
    “大人莫要心焦,料想这个时候州牧大人正忙着稳下民心,哪里有闲心理我们这等人的故事。”
    叶恭执气的瞪眼,两撇小胡子吹了起来:“你知道什么?我们一个小小县城能劳动知州就算了,还能劳动州牧大驾!你还真以为这是块风水宝地了?”
    许主簿忙道:“知州大人现今病倒,州牧大人自是要体恤下属,事务就更繁忙了。”
    叶恭执简直不想看他了,绕过仪门内的戒石碑,余光扫到“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八个大字,心中又是一凉。这位州牧南安右副都御使大人姓令讳介玉,虽也有权分抚直隶,平日里却只在本省深居简出,乃是最最低调的一个大员,什么风把他吹出水面来了,考满回院之前还要再巡一巡这霍乱横行之地。
    走过大堂、穿堂、一直到后堂,知县的腿都有些软了。
    后堂的黑衣佩刀的卫兵们森森严严地伫立,叶恭执从牙牌上认出这是金吾卫,平日只守京城,陛下专门派了上直亲军来保护这位州牧,可见其身份极为重要。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跨入门槛,对着堂上人顿首道:
    “下官参见州牧大人,大人舟车劳顿至我邹远,下官未能远迎,实为惶恐。”
    说罢等了半刻,并无人答话。
    叶恭执脸色白了白,就伏跪在地上,也不敢起来,身后主簿亦有样学样。
    堂屋内寂然无声,他咬牙忍了一会儿,终于低声道:“下官失职,请大人责罚。”
    幽幽的千步香自象牙香筒内流出,如水芬芳中,一人轻笑道:
    “本官欲责怪叶大人,也无从寻由啊。等了这许久,大人怎么还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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