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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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神情复杂,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严世藩知道他的无措,只浅笑着继续往前走,不紧不慢道:“我跟你的管家说了,晚膳只用煮些饺子。”
    “你等等。”虞鹤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道:“东楼,是我想多了,还是真是如此?”
    “什么?”
    他这一句反问,又把虞鹤的种种心绪给按了回去。
    此刻屋外风雪呼啸,连寒鸦的声音都听不见。
    虞鹤自然是愿意和往年一样,岁岁月月都和他窝在一起闲谈欢笑,可有的事情不能长期这么装着傻,总有挑破的一天。
    已经是嘉靖十二年了。
    东楼也已经满二十了。
    按照寻常的人家,十几岁娶亲纳二房的都大有人在,这些年里虞鹤作为严世藩的近友,也不是没被旁的大臣旁侧敲击的问过,这小子什么时候娶亲,可有中意的人家。
    他是少年得志的状元郎,是寻仙考上来的奇才,如今连进内阁都只是资历的事情,几乎几年里就走完了其他人几十年都走不完的官路。
    想要和他求取姻缘的女子,恐怕也大有人在吧。
    “朝彻,你想问什么?”严世藩凝视着他,语气依旧沉稳平静。
    “你,”虞鹤抬眸道:“还不考虑娶个良家子,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转过身去,噗嗤一笑的自嘲道:“总不可能年年岁岁,都和我过元旦吧。”
    却只有一片令人难熬的寂静。
    虞鹤不敢再回身去看他的神情,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在一寸寸的沉下去。
    自己这些年里,也一直在想,这越来越细微又复杂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呢。
    他与严世藩相识如此久,几年里共同经历的,也不少了。
    从最开始一起教小皇子们认字读书,到每日听他给自己补习四书五经,交换种种藏书来看。
    后来官途渐升,两人都有了越来越高的位置,监国之时若不是他力挽狂澜,自己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麻烦。
    一年年里静水流深,没有太多激烈的情感,却也在无声之中开始习惯和依赖。
    等他真的察觉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已经无法抽身了。
    更何况,还有那次,他几乎想拿命去救他。
    那个时候,两人还只是普通的朋友。
    虞鹤自己从前只是个下人的时候,几度病痛的快要死去,全是靠天命硬生生熬过来的,格外见不得别人有同样的苦。
    严世藩恶疾发作,他便跟皇上求了珍药,深夜带太医去救他一命。
    虽然那时候只是纯粹的想要救一个人,可真的当严世藩活过来,而且越来越康健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多几分异样的珍惜。
    就如同努力的栽培出一株兰草,从此它抽芽开花,甚至只是随风轻晃,都会牵动自己的内心一样。
    罢了,都是自己想多了吧。
    虞鹤定了定神,只想说句什么玩笑话解场。
    下一秒,身后却传来一声叹息。
    “我一直以为,你在等我。”
    虞鹤转过身来,略有些不知所措。
    严世藩只往前了一步,两个人近到可以听见其他人的呼吸。
    “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他勾起笑容,温润尔雅的模样里多了几分的不羁:“虞鹤,你觉得,我在官场上一步步的往上爬,只是为了追名逐利吗。”
    “我是王老先生教导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还拘泥于这些东西里。”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只会进入经部,心甘情愿的去为义父犬马效劳,根本不会刻意的出风头争的皇上的注意,还接下如今的官职。”
    “我一直以为,你在等我。”
    虞鹤怔怔的看着他,只低声道:“……等?”
    “我想站在,和你一样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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