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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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拂,你就准备这样一直哄着他们?”
    时已仲夏,当周行方奇然与谢显离开后,徐思年执着酒壶与早就冰好的瓜果,敲响了刘拂的房门。
    刘拂闻言,苦笑着提起壶柄。
    银质的酒壶在月色的照耀下,被镀上了一层微光。刘拂仰头看着被她高举起的银壶,险些被反射出的月色刺痛了眼睛。
    “我也是这样哄着自己的。”
    当局者迷,她就知道,自己瞒得过周行方奇然,却不一定能瞒得过徐思年。
    事已至此,倒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倾酒于口中,刘拂抹去唇边酒水,回眸轻声道:“我看不透,推不出,就只能如此。”她又饮了一口酒,“聪明人总爱多想,多思多虑之下反倒不必多说。”
    “但这样压着,总不是个办法。”徐思年深深望着她,轻叹道,“若真有个万一,只怕方兄、周兄想起今日,会错怪你误了时机。”
    与周行方奇然不同,如今的徐思年虽无官职却有官身,于在晋江书院陪伴太孙读书,便是圣上交给他的任务。
    从归京密见过圣上后,徐思年便与皇太孙关系亲近起来,渐渐地也知晓了许多不可外传之事。
    有些事,他虽不知情,却也能猜度出一些来。
    所以在前几日偶然发现了刘拂的烦闷后,才会忍不住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前来宽慰。
    这是他们相识四年以来,徐思年第一次看到她处变不惊下的躁郁。
    听到徐思年的话,刘拂再次苦笑。
    她放下酒壶,望月轻叹:“不会的。阿行、我是说三哥和大哥,他们绝不会如此……使我烦闷的,从不是这个,我只是……担忧二哥。”
    听出刘拂话中笃定的徐思年眸色微黯,难以忍耐的酸胀填塞了整个心房。
    即便他不愿承认,可是自回来后的种种所见,都逼着徐思年承认,他的阿拂,对周行确实不同了。
    “那为何你不将猜测都说与他们?”
    “为什么?”刘拂笑了笑,“因为有些事,只有他们能查到。”
    少将军此次的行踪不定,不在任何史料之中,按着民间记述,他应在周相加管理里后便已归来才是。
    她甚至不敢多加揣测,唯怕引错了方向,反误了蒋存。
    刘拂虽不知此事因由,却知道引得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的原因在自己身上。
    按着种种迹象来推,此事十之八.九,是由被她坏了计划的安王而起。
    可是安王和北蛮……
    “莫要如此。”徐思年见她满面愁容目光空空,只觉得心疼,“阿拂,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出金陵时,在定山寺求的签符?”
    “蒋兄吉人自有天相,自会完璧归来。”
    当日蒋存的签符,正是“茂林松柏正兴旺,雨雪风霜总不摧;异日自然程大勇,功名做个栋梁材”,丑宫,上上签。
    刘拂微愣,举壶向他:“多谢松风兄了。”
    雨雪风霜总不摧啊……
    变故因她而起又如何,少将军依旧是那个百战不摧的少将军,不会因她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
    她近日患得患失,真是有些不似往昔了。
    “待二哥归来,咱们再喝个不醉不休。”刘拂挑眉一笑,将酒壶抛给徐思年,自己撵了块沁凉的西瓜,“今日你我先饮,不带他们几个。”
    不论是刘拂还是徐思年,都未料到,这场不醉不归的酒,要等到两年之后才得入口。
    ***
    建平五十七年的初春,方奇然与周行借口游学,向书院告假。刘拂与徐思年因还需授课的缘故,并未与他们同行,而谢显则因冬日受寒生了一场大病,直至春日仍未痊愈。
    及至三个月后的夏日,方奇然与周行游学归来,同行者中依旧没有蒋存的身影。
    又二月,秋闱再起,建平五十八年的春闱正式拉开序幕。
    苦读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间秋日已过,冬雪初至。
    这日下课后,刘拂裹着光滑水亮的狐皮斗篷,站在屋外眺望远方。
    大雪簌簌,落了满枝满檐,一如当年在金陵时,他们围炉过年守岁时的那场大雪。
    只是这次缺了个人。
    先生。
    刘拂闻声偏头,正见刘昌从远处走来。
    两年的时间,让当时七岁的瘦小孩子长成了小小少年。
    此时的刘昌已长到刘拂胸前,穿着学子服的样子,比之当年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样,像话许多。
    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么?刘拂抬手替他拂去肩上雪花,轻笑道,怎么也不打把伞。
    书袋忘拿了。刘昌抿唇,犹豫片刻,踟蹰道,先生是在想念蒋世兄么?
    刘拂微愣,点了点头。这两年的师生相处,她并未刻意与小爷爷过多接触,两人的关系算得上不错,却也没有太过亲近。
    是以刘昌有此一问,全不在刘拂预料之中。
    不过她的事,没有什么可瞒他的。
    是啊,风雪思归人。蒋二哥一去了无音讯,即便知晓事出有因,也难免担忧。
    数月前周行与方奇然归来,虽未带回蒋存的消息,却带回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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