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二哥,多谢了。”她并未移开视线,反绽开一个笑容, “我藏了不少好酒, 只待二哥归来, 若是伤了脸,怕是短期内都没法陪二哥共饮了。”
    刘拂直起身子,从蒋存怀中出来, 将仍被捆缚着的双手递到蒋存面前:“劳烦二哥帮我解开。”
    蒋存轻应了, 面上看不出什么, 带着迟疑的指尖仍显露了他的不对劲。
    “二哥,这里是你自幼生活的院子, 你已经从那处逃出来了。”
    蒋存刚搭上铁链的手,还未动作就僵在原地。迎着刘拂的注视, 蒋存苦笑一声:“你全看出来了。”
    他轻手轻脚地替刘拂解开束缚,然后张开五指静静看着指腹上黑中翻红的碎屑。
    刘拂并不多言, 放缓了呼吸, 一动不动地与蒋存一同蹲在地上, 将时间全部留给他。
    不知过了多久, 当她觉得腿脚因半蹲的动作渐渐失去了知觉时,才重新听到蒋存的声音。
    “打十岁起,我便常在京师与北疆两地往来,便是前往金陵前的那次重伤而归, 亦是骑马回来的。”蒋存扯起嘴角,视线依旧凝在自己的手上,虽是在笑,却看不出一点笑意,“若非这次一直待在马车中,我怕是再发现不了,北疆离京城竟是这般远。”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刘拂。
    当看到少女脸上痛惜的神情时,蒋存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摸摸她的脸,好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可手才伸了一半,他就猛然想起指腹沾染的干涸血迹,突兀地停了下来。
    只是他的目光,依旧一瞬不瞬地望着刘拂的脸。
    之前心上人与好友的互动他全看在眼中,两人间的默契已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又深厚了许多。蒋存知晓,现在或许是他表露心意的最好时候。
    可是……
    蒋存摇头,轻声道:“阿拂,你莫要怪罪阿行。”他抬手触及肩头的烙印,空洞的视线掠过刘拂头顶,正巧望向北方,“他不过,是想替我维持一点仅剩的体面。”
    在北蛮的经历浮现在眼前,刺得蒋存心如火烧。
    但一想到心心念念的少女就在面前,所有的躁动与杀气都被消弭于无形。
    如果有北蛮王族站在这里,看到低眉顺眼的蒋存,大概会惊异非常。此时的蒋存,就似是被抚平了性子的山兽之君,看似凶猛骇人,其实温顺非常。
    这样的和顺,是他们费尽苦心,欲得而不能的。
    蒋存回眸,当触及刘拂含着担忧的目光时,唇角已先于意识地提起一个安抚的弧度。
    在如炼狱般的四百多个日夜里,若非靠着一遍遍回忆少女的容颜,只怕连最后的一丝神智都难以保存。
    从未仔细归纳过这般疯症的蒋存,并不晓得刘拂的担忧,正是出自他好不容易留下的这丝清明。
    刘拂见他似有些恍惚,心中忧虑更深,不由抬手覆住蒋存的手背,缓声道:“二哥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细说。”
    蒋存却极难得的根本没有考虑她的意见。
    “莫再担心。”他指了指肩颈处的烙印,轻声道,“不过是北蛮王室异想天开,想做一场银镜公主与杨四郎的戏。”
    蒋存握着心上人的手,嘴角含笑面前柔和,声音却平淡如水不带丝毫感情,似是在讲着他人的事般平铺直叙。
    只不过是三言两语,却让刘拂听的心惊肉跳。
    北蛮的绣金公主,可不像戏台子上的辽国公主那般温柔好性。若说整个王室中就嗜血凶残这一点有谁最像蛮王的,非她莫属。
    “若非时时惦念着你,虚与委蛇时恐要丢了初心。”
    不料蒋存有此一言,刘拂宽慰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里,一时上不去下不来,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虽已晓得他对她并非仅是朋友之谊,但从未想过从来宽厚含蓄的人,也会有如此直来直往的时候。
    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蒋存面上再如何温厚有礼,能与周行交好多年,骨子里就定也藏着放荡不羁。
    似是看透了刘拂的心事,蒋存脸上溢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阿行正是晓得这事,才不愿越过我将细节处告知你。”
    提起周行时,蒋存心中到底有些酸胀,轻咳了一声将话绕了回来。
    “也幸得那位公主并非是个好性的,没在熬鹰的过程里多加怀柔的手段。不然只怕李陵未降,国已难归。这诈降的手段,他们用了千八百年,仍是好使的。”
    当刘拂惊觉他话意不对欲要阻止时,蒋存又拱手向东道:“阿拂莫慌,圣上开明,早已知我变故。”
    “所以……”
    他的声音轻轻飘进刘拂耳中:“所以阿拂,你并不需太过挂怀。所谓竟认识听天命,我蒋存能归来见你,心中已无大憾。”
    “顶多是了了一件心事罢了,二哥的大志,自是在边关,在沙场,在刀尖。”
    刘拂突地插口,推了推蒋存:“我心中自有成算,旁的事皆不需你担忧。”见蒋存仍深深望着自己,她轻笑一声,“不过两年未见,二哥难道已忘了我的本事?”
    蒋存抿唇点头,空洞的眼中多了稍许神采:“自不敢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