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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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见了,再加上在老太太屋里芳善站出来说的那番话,明日只怕沈芳龄要把她们恨到骨头里了。
    “姐姐,我们从前讨好三姐,在他们面前奉承了多少年,也没见他们给过我们什么好果子,不过拿我们姐妹充当逗乐的下人,哪里是真心待我们好?我们在府里无依靠,从小到大我们过得还不如四姐姐。大婶娘虽然懦弱,至少是真心替四姐姐着想,可我们呢?虽有母亲,她却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们这一房又是庶出,老太太也不看中,更没兄弟,若再没个倚仗,将来长大亲事也要落到别人手中作筹码,到时又如何是好?”
    沈芳善的童音里透着极不相符的老沉,听得沈芳润心里一阵疼。
    年幼早慧,不过因为时势不济,否则谁不愿有个天真纯良的童年?
    “你想倚靠大房?可他们会帮我们?”沈芳润问她。
    “姐姐,你怎还看不透?二房私心太重,为了家业迟早要与大房为难。你看嫂嫂行事,可有半点退让之意?既不肯退,便只能争。我们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摇摆不定,嫂嫂是聪明人,她都看得出来。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帮我们,但她一定不会像二婶那般落井下石,拿我们姐妹当玩物。你瞧她待四姐姐……其实她可以不替四姐姐说话,不出这个头的……”
    沈芳善握紧姐姐的手,慢慢说着。
    “说得也是。”沈芳润叹口气。
    明月如盆,又近十五,这年……怎么过得如此索然无味呢?
    ————
    秦婠想着沈芳善的话,踱步回了蘅园。
    沈芳善虽只是提了一句,却让秦婠心头雪亮。沈芳华如此看重那诗,必然是对写诗之人起了心思。难怪小陶氏着急,沈芳华虽然沉静温驯,但倔强起来却也不输沈浩初,若她执意要这段谦,恐怕会闹出些不好的事来。
    除了觉钱家的门第合适之外,小陶氏恐怕还有这层担心,所以才那么着急要定亲。
    不过段谦这名字好耳熟,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秦婠想不起来,同样没有答案的,还是今晚沈芳善突然向她示好的原因。
    在她的印象里,沈芳善是最沈家最年幼,也最沉默的姑娘,比沈芳华还寡言少语,惯常跟着自家亲姐在二房奉承,是个没主见的人,今日怎会突然开口?
    带着满腹疑问回到蘅园,她又忙着将沈芳华安顿在西暖阁里,铺褥取被熏香……折腾到二更天她才回自己寝间。
    经过次间时,沈浩初还坐在灯下疾书,也不知在写什么。秦婠见他专注,便不愿打断他,在帘下看了他几眼,就进了寝间。
    翌日她起个大早,觉得身上沉乏,鼻头酸堵,双额闷胀,嗓子眼里冒烟似的干疼,喊了两声没出音儿,便自己昏沉沉地下床。
    秋璃正拎着铜壶进来,见她已醒便兴奋道:“夫人,今早侯爷把沈兴给拿了。”
    秦婠没听仔细,咳了两声,软倒在走到她身边的秋璃肩上。
    “夫人?”秋璃大惊。
    作者有话要说:  快快快!
    第68章 中毒
    秦婠已经无法思考沈浩初打算做什么,她这病来势汹汹,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秋璃连声叫来屋外的丫鬟,几人一道将秦婠搀回床上,拿大迎枕给她靠坐着。秦婠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帐子、床檐像在飞,胸口翻江倒海,捂着唇直喘,直到秋璃把盂盆端来,她才“哇”一声吐个天昏地暗。
    屋里的丫鬟都慌了神,拍背地拍背,端水的端水,秦婠吐完一茬,漱过口,秋璃又喂她饮水,结果才下去两口,秦婠撑不住又吐了。
    “你快来看看。”秋璃吓得六神无主,看到谢皎摔帘进来,忙朝她招手。
    谢皎几步走到床沿,眉头紧蹙地看秦婠,秦婠脸唇皆白,气息急促,眼眸虽睁着,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拿通红的眼虚脱般看人,吐得眼泪汪汪,泪渍挂在颊上都不及拭去。
    “怎么回事?”谢皎一边问,一边探手摸她额头。
    她额头满是细汗,一片冰凉。谢皎又飞快拾起她的手腕,双指搭上她的脉门。屋内众人皆都噤声,只看着谢皎把脉。把完脉,谢皎眉蹙得更紧,从床上站起在屋里踱起步,一边问众人:“夫人这两日吃了什么?可有单独吃的饮食?”
    “这几日夫人午间多在老太太那里吃家宴,晚上回园里吃饭,不过奉嫂小厨房里的饭菜也不单只夫人吃,侯爷还有园里的姊妹都会吃,几乎不曾有独一份的饮食。”秋璃跟秦婠最久,她回忆道。
    谢皎闻言不再说话,秦婠缓了缓气,虚弱无力地开口:“皎皎,怎么回事?”
    “不好说。”谢皎没有马上给答案,而是转头吩咐道,“青纹,你去请大夫;蝉枝,把侯爷找回来。”
    她虽通医理,但到底摸死人比活人多,要开方治病还力所不逮。
    青纹与蝉枝应声而去,谢皎却停在拔步床最外层隔套的花案前,黄花梨的花案上摆着盆开得正艳的菊花,花盆旁边是缠枝花鸟纹的铜炉。她打开炉盖,里面的香已燃完,只剩灰烬,一缕余香窜起,谢皎细嗅之后别开头,当即道:“把窗子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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