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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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爬到树上摘新鲜的?”他从黑暗中走出,眉目平静。
    谢皎有些恍神,几年淬炼,眼前男人已有帝王气度,形容举止雍雅沉敛,早不是当年她与哥哥从市井上救回的小混混方稚。他变得太多,以至于她已无法从他身上再找到当年的影子。
    “怕摔折了腿。”她随口道,并不行礼。
    私下无人时,她从不向他行礼,连语气都很随意。霍熙并不介意,事实上他希望她在自己面前能再轻松些,但她也就那样淡淡的,不会视他为王,自也不会靠近他。
    “我在底下接着你。”可他想靠近她。
    谢皎嗤笑一声,挑起灯照他的脸,逼近的光芒刺眼,他将脸略略别开,她没回答他,收起灯往外走。霍熙有些烦怒,伸手拽住她手腕:“皎皎,够了。”
    纵是再容忍她的挑衅,可为王多年,那脾气有时也按不下。
    谢皎手松脱,琉璃灯落地,两人的脸都归于黑暗,她忽道:“是你派人去杀曹星河的吧?”
    他有些意外她会提起这些事,不免蹙眉:“你问这些做什么?”
    “数数你杀了多少人。”她踢了一脚灯,灯滚了滚,没有熄灭。
    他有些窒息,良久方道:“妇人之仁。”
    她不以为意地耸肩:“你倒是对一个姑娘家下得去手,却漠视满朝蛀虫为患?”
    她说的,却是沈浩初呈上来的那匣子。
    “这便是你的为王之策?明哲保身?”谢皎冷笑,“没想到做久了皇帝,你除了会在暗地里下刀子外,还是和以前一样怕死。”
    霍熙变了脸色。她字字句句,暗讽他从前混迹市井时贪生怕死的作派,直刺他心底最卑微的痛处。
    “当初我默允你坐上帝位,为的是天下社稷、百姓安乐,可不是为着让你坐在这权势顶峰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谢皎甩开他的手,走了两步拾起灯。
    身后的人沉默,只剩粗重的呼吸。
    为什么不敢打开匣子,是因为他怕,怕自己出手之后没有回头的路,这个皇帝他当得名不正言不顺,朝政不稳他便随时有被颠覆的危险。
    是要一个人的安稳政权还是要一个盛世天下的清平,这于他而言,是个艰难的抉择。
    谢皎走了两步,黑影越过身侧,陡然扑来,将她按进了花丛之中。那灯又落地,灯火折腾了几下终于灭了。他将她抵在树杆之上,俯头狠狠吻去,她嘴皮虽然厉害,到底输给他的力气,避之不得,叫他堵得结实,连丝间隙都没留。
    “皎皎,留在我身边,求你。”缠绵之间,他言语混沌,是多年不曾有过的软弱。
    谢皎沉默,最后叹道:“我留下,便会成为你的催命符,你知道的,何必呢?”
    他还想说什么,远处有灯火照来,几个宫人提灯找他。
    “皇上,卓大人、沈侯爷到了。”
    话被打断,没有结局。
    ————
    七夕的月还不够圆,不过天够清朗,月色便十分撩人,照得京城西营的军帐在沙场上像一个个馒头包子。
    主将营帐里的灯一直亮着,帐中只有两道人影。
    铮然一声锐响,接着便是剑器嗡鸣。
    额上缠了白布条的女人抽剑出鞘,剑尖直指站她对面的男人。
    白布之上透出些许血迹,她昏迷了近一个月,醒来时已天地偷换,世间再无曹星河。
    “就算没我曹星河,掖城也还会有月河云河,你以为将我拘来此处,便能阻止这场和亲吗?”她声音冷得透骨,看他的眼神很是陌生。
    “我要阻止的,只是你去和亲而已。诚如你所言,没了你,还会有其她女人,那你在或不在,又有何关系?”霍宁身着月白寝衣,微敞的襟口里是一圈圈紧缠于胸腹的白布,血色透出,他沉毅的面容苍白无色,只静静将心脏对准她的剑尖。
    “你不懂……不懂……那是我肩负的责任。”她那剑不过虚张声势,从未想过刺下。
    他的伤是为她所受,她欠他一条命,如果可以,她情愿战死罗家沟。
    “我为何不懂?你担负一族兴亡之责,我却有守护天下之任。家国天下,孰轻孰重?星河,你身为大安子民,难道看不明白?不懂你父兄野心?甘为棋子?”霍宁逼视其眸,他救她,不仅仅是想留人在身边,更想避免日后兵戎相见的局面。
    如果她嫁得好人,能得一世安好,他痛过放手成全便是,可他不愿与她为敌,换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那你又知不知道,若嫁去回纥的人是我,我自的把握免叫回纥与掖城兴兵入腹,免生灵涂炭,换一方太平,可如今嫁去的才真是我父亲棋子,你觉得战祸可休?”曹星河怒极,眼眶隐约泛红,剑尖颤抖。
    霍宁沉默地笑开,突然间竟笑出声来。
    “你果然是我爱的曹星河。”他没想过她是这样的打算。
    “放我回去吧,我不属于这里。这里的宫墙太高,宅院太深,不适合我!”她看着他的笑,忽也笑起,有些苦涩,手里的剑却渐渐垂落。
    霍宁摇头:“不会让你留在这里。再过两个月,我估计皇上就要下旨命我讨伐江南王,星河,随我上战场吧,那里会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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