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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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被贬为庶人,从此和女儿一起不知所踪。
    她后悔过吗?此后孤独的下半生中,会像自己一样懊悔当初的决定吗?如果她不把绿夭从冰川里挖出来,如果她没有置气将雷霆打成重伤,如果她不去害沐漻渊和绿夭,他都可以像她预期的一样,陪她到白发苍苍。
    更让何岚氲心悸忧虑的是,自己会不会也像贺兰韫一样,余生只能在孤寂和悔恨中度过。
    她笃定地相信,既然她和穆辽远、吕瑶都能转世,岳凌霆当然也会。
    只不过穆辽远和吕瑶有命中注定斩不断的缘分,总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彼此,而她和岳凌霆则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
    全世界有六十多亿人,普通人一生只能认识其中的几千个。
    她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机场、商业中心、体育比赛、狂欢节,找一个视野无遮挡的高处,在人群中扫视寻觅。
    更多的时候则是在路上行走,或者坐在路边,静静地观察过往的路人。
    她不知道他应该是什么模样,但如果见到他,她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
    她走过了许多地方,见过了许多人。也许这样漫无目的的找法,穷其一生,她也只能把几千扩大到几十、几百万,离六十亿还很远,但是只要自己的双腿还能行走、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她就会一直找下去。
    她在找一个不存在的人。
    姓名,不知道。
    长相,或许已经改变。
    年龄,亦无从知晓。
    也许尚未出生,也许已经老去。
    唯一支撑她的只有他最后留给她的那句话:何岚氲,你也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要把他找回来,然后当面告诉他:不,你错了,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一个人背负那么多无人知晓的记忆,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沉重,混乱,还是迷失?
    都不是。
    当她终于回忆起前世今生的全部往事,满心只剩一个念头——
    找到他。
    --
    在佛罗伦萨的米开朗基罗广场上,她遇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街头艺术家。他已经一百多岁了,但依然反应敏捷、耳聪目明。他给过往的行人游客画素描画像,展品则是挂满一面布幕的少女肖像,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何岚氲问他:“她是谁?”
    “我的初恋。”老人说,“她在二战中去世了,没有留下照片,我希望用我的笔,让她的美丽永存世间。”
    空闲时他正在画另一幅新的,以san miniato教堂为背景。他抚摸着笔下少女的长发说:“幸好有这些画像,不然过去这么多年,以我日渐衰老的脑袋,快要记不住她的长相了。”
    何岚氲注意到画像背景很多是佛罗伦萨的地标,其中不乏现代建筑:“她来过佛罗伦萨吗?”
    “没有,”老人露出心驰神往的笑容,“不过在我脑海里,我们每天都手牵手在阿尔诺河畔徜徉。”
    何岚氲觉得他画得很好,笔尖饱含情意,少女的一颦一笑都宛在眼前。
    “我可以跟你学画画吗?”
    她在那里过了两个月街头流浪的生活,跟着老人学素描。小时候为了画贺兰韫上过美术班,有一点基础功底,她学得很快。
    老人看到她笔下的人终于成形,问:“他是谁?”
    “我的爱人,”她回以与他相似的笑容,“他也没有留下照片。”
    老人没有多问。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没留下照片,那必然是个奇特而伤痛的故事了。
    之后每到一个新的地点,她都会给他画一张画像。慢慢地画像积累了一箱子,加上那只陪伴她的猴子玩偶,她的行李变得很重,需要开车代步。
    她开车越过蒙古高原,趁夏季雪线升高,从雪山之间的峡谷进入鲜国。
    她在边境小镇上遇到了哈维,他还在贩卖小商品。他当然不认得她,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很快成为朋友,一起在篝火旁牵着手载歌载舞,把酒言欢。
    她说过要请他喝酒,总算没有食言。
    夜里人们相继散去,她坐在篝火旁,借着火光画一幅新的画像。她的画技有所提升,不仅会画人像和静物,也能按脑中意象勾勒出动态场景。
    今天画的就是星空下的草原,他背着她,远处的半月湖硬着月色,波光粼粼。
    哈维从背后冒出头来偷看她的画板:“这两个人是谁呀?你去过半月湖?”
    何岚氲没有回答,从底下抽出一张之前的肖像画:“画的是他。”
    哈维拿过去仔细端详,何岚氲趁机问:“你有印象吗?”
    哈维摇头,笑嘻嘻地冲她挑眉毛:“他是你的心上人?如果我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一定也印象深刻忘不掉。”
    何岚氲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旅途中她结交了很多新朋友。
    六度分离理论认为,世上任何两个人都可以通过不超过五个中间人产生联系。比如她在西部自驾游时,和一对新婚小夫妻结伴而行,女生叫杨末,聊天时发现她的高中同学洪樱是穆辽远同系师妹,目前也跟他在同一家研究所,研究鲜卑魏国同时期的吴朝;老公是个外国人,杨末叫他阿福,来中国后不知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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