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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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活我会做下去,今年不会改。好了,擦擦你的眼泪,是不是杀猪的场面太血腥吓到你了?”
    其实当这个干净漂亮的女人出现在这个又脏又臭的屠宰场的时候,会令人觉得那一瞬整间屋子仿佛都亮了几分。
    那些干苦活的伙计向他投来的艳羡又嫉妒的眼神,让贺松柏再次感受到了云和泥之间的差别,他是地里腥臭的泥,注定一辈子混迹在泥里。而她是纯洁干净的云,自由自在、随时都能飘走。
    她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而贺松柏又脏又累又狼狈,那一刻实在很是窘迫。
    赵兰香破涕为笑,“你这人真讨厌,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贺松柏洗干净手后拍了拍她的脑袋,“去挑点你想吃的吧。”
    赵兰香发现她无法改变贺松柏的想法,心里隐隐地叹了口气,同时又为他坚韧的毅力所折服。
    这是一种对强者的油然敬佩,明明有安逸的路子混吃等死,他却选择了冒险的投机倒把。干也就干了,他还做了卖生肉的行当。虽然又苦又累,但赵兰香知道,他的选择是没错的。每个居民每月三两肉的供应,养肥了黑市。连她父母每周都必不可少“关照”黑市的生意,为的就是能吃上一口肉。
    这个屠宰场虽然不大,赵兰香粗粗地看了一眼,数得出的猪头就有十几只了。每天能产出三四千斤的猪肉,恐怕附近几个县黑市的猪肉,大多都从这里流出来。
    “好。”她应了下来。
    赵兰香转身去拣了一堆的骨头,指了指它们,“柏哥儿你看看能不能劈开,里边有猪脑,这个很补的,回去我煲汤给你喝。”
    贺松柏闻言,重拾起大刀连劈了五块猪头骨。
    “够了没?这边还有很多。”
    “够了够了,一人吃一只,正好。”
    赵兰香到外边摘了片叶子,把猪脑裹了起来。贺松柏削了根竹篾把猪肉猪下水串了起来,沉甸甸地拎在手里。
    他把三十斤的猪肉全都交给铁柱。
    “你去交粮食的时候,帮我把它给狗剩吧。”
    梁铁柱应了下来,看着天色实在也不早了,拎着猪肉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贺松柏把剩下的猪下水和那两斤猪肉交到了赵兰香的手里,沉声说:“你拿回去做点好吃的,我去洗个澡,等会要去把自行车还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赵兰香点头应下了,但却没有走。她跟在贺松柏的身后,屠宰场来来往往很多人,贺松柏身后跟着的女人都会打趣问一句:“你婆娘?”
    贺松柏含糊地点了个头,撒丫子走得更快了。
    他一口气跑到了山涧去洗澡,洗完澡了顺手搓了搓脏兮兮的衣服。等他穿着湿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赵兰香还守在外边。
    她说:“我也跟你去,等你还了车子咱们一块骑车回家,你也不用走路回来了。”
    女人固执又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贺松柏看。
    贺松柏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见了她的眼神,破天荒地没撵人,反而是默不吭声地就认了。
    他放慢了骑车的速度,边踩边说:“雨水多路滑,你当心。”
    “这个弯,前段时间还让我摔了一跤。”
    赵兰香听了忍不住弯了弯唇,下一句又令她皱起了眉。
    很快他们来到了那栋居民楼里,贺松柏把车子还给李忠。
    李忠说:“哟,这不就是卖豆糕的姑娘吗?芸豆糕非常好吃,我这边一下就卖光了,有空你可以多做点。”
    赵兰香点了点头。
    “泥鳅酥收吗?”
    李忠不知道泥鳅酥是啥玩意,他只回答:“反正好吃的都可以拿过来,俺这都帮你卖,都是自家兄弟,压价不会太厉害的。”
    他说着说着,忽然有点违心。
    上次收了人家的山药糕,小气吧啦地把价钱压到了七毛,挣肥了他。尝到了这口甜之后,李忠特别想固定发展赵兰香这个手艺人,有钱大家一块挣。
    赵兰香说:“好。”
    还完车后,赵兰香把凤凰车推到了贺松柏面前,自己主动地坐在了他的单车后边。
    “柏哥儿得快点噢,天快亮了,让人看见我坐你车后座,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伸出手来挽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男人在山上还湿漉漉的衣服,吹了一路的风,现在已经干透了。粗糙的布料里带着一点皂荚的味道,有点清香,就像他身上的味道一样。赵兰香环紧了自己的双手,轻轻地哼起了歌儿。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
    柏哥:她唱得真好听,歌词很符合我的心境。
    *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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