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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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她老婆子把家务做了,儿媳就可专心伺候地里的菜,儿子就可把力气花在庄稼上。
    慢慢的攒出管钊兄弟的聘礼,等孙媳妇进门,她就带带重孙子享享福。
    就算在日见沉重的苛捐杂税里,朴实的愿望也没被消磨了掉一点点。
    然而两次借贷,就让管家数代积累一扫而空。
    五十亩田,可产粮一百石。
    按照稻谷的市价,约值一百两银钱。
    可青苗连地一起压出去,就只值五十两,七折八折,到手的不过四十两出头。
    二十两的税,管家想只压一部分,刘大户却不同意。
    事到如今,不是傻子都知道,刘大户想谋夺管家的肥田。
    也是到此时,他们醒过神来,第一次高利贷,放债的分明与刘大户勾结,才轻易的夺去了管平波家的五十亩。
    走投无路了!管大伯一咬牙,税不交了!把银子分别放在自己与两个儿子身上,带着女眷,连夜出逃。
    他们奔向了巴州城,在天亮时,跳上了一艘小船,投去了窦家。
    然而管平波不在家。
    管大伯傻傻的看着门房,良久,噗通一声跪下,不住的磕头:“太爷!求你通传一声,求你告诉奶奶,当日是我禽兽,是我不要脸。”
    说着往自己脸上啪啪的扇着巴掌,“我知道错了!如今一家子没了活路,还求奶奶开恩!做牛做马都愿意,只求活命!”
    门房忙不迭的避开,又去扶管大伯,急道:“奶奶当真不在家,她去了石竹,还没回来哩!大伯休急,我进去告诉老太太一声,也是一样的。
    你等等。”
    门房不敢惹窦向东心尖上的管平波,略略安抚住管家人,一溜烟的跑进去报信了。
    管钊想起往日仇怨,心一寸寸的变凉。
    可他们除了投管平波,再无它路。
    肖金桃接到信,冷笑:“当日既做绝,今日何必来求?”
    宝珠妈笑劝道:“管奶奶素来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叫的响,哪里又真小气了?二老爷那般待她,她照例让张和泰带了小姐的画像回来与二太太瞧。
    还仿着小姐的语气同二太太讨赏。
    只怕对着娘家,也是一样的。”
    肖金桃想起管平波写的那封赖皮信,就喷笑出声。
    分明是她自己想吃泡螺,竟推到甘临身上。
    甘临一个奶娃娃,吃什么泡螺?她还没长牙呢!
    肖金桃想要死死拢住管平波,就不好做的太过。
    唤了人来,吩咐道:“出去把那不要脸的老狗打一顿,随便那处腾出个屋子扔进去。
    一日按着人头给些口粮,别饿死就行。
    他们倘或觉得日子苦,自己做工做活,都别理会。
    日后平波回来,她愿意好生养,随她;愿意报仇也随她。
    平波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家的事,我们少插手。”
    家丁应声而去,喊了几个人出门把管大伯并管钊兄弟打个鼻青脸肿,撵到城中窦家的一间临街的旧屋,便撒手不管了。
    管家生了个好闺女,于绝境中找出一线生机。
    然而还有千千万万的农民,没有前路。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
    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
    不照绮罗筵,只照逃亡屋。
    唐朝聂夷中的《伤田家》,道尽了百姓心酸。
    整个洞庭流域的百姓开始混乱、逃亡。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疾驰入京,圣上打开一看,上面分明写道:“鄂州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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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炒盐
    窦向东看着眼前收税的胥吏哈哈大笑。
    窦家以银针起家,以船运攒资本,以私贩盐铁而暴发。
    论起田产来还真不算多,不过随波逐流的弄了十来顷。
    便是按照朝廷翻了几倍的军饷来征收,顶天也就二千两。
    胥吏居然开口就是五万!窦向东不得不佩服洪让的胆量。
    鄂州郡已是接连造反,朝廷莫不是不把天下弄的寸寸焦土不心甘?或者洪让就想用这般伎俩掰倒窦家?这货当真是朝廷命官做久了,全不知天下形势了!
    冷笑着对胥吏道:“我活了几十年,都不曾听闻十倾田要收五万的税。
    我连田带谷子加起来,都不值五万,你们也盘剥的太过了些。”
    胥吏从来是本地人,与窦向东乃旧识,却是两家子不大对付。
    笑眯眯的道:“老员外何必同我撒性子?我不过是个送信的,知州说多少,便是多少。
    也不独为了田土,老员外在洞庭湖上那么大的营生,漫说五万,翻倍都是轻轻巧巧,只看愿不愿意罢了。”
    听着胥吏的机锋,窦向东眼皮都懒的抬。
    跟一个胥吏磨牙,没得掉价。
    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再没半句解释,唤了长随刘耗子道:“送客!”
    胥吏还待说什么,刘耗子直接把人扔出了门外。
    胥吏无法,摸摸鼻子,回去报信了。
    洪让听了胥吏的回报,露出一个笑。
    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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