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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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又道:“苏晋。”
    苏晋愣了愣:“在。”
    柳朝明冷声冷气:“还赖着不走?是等着本官命巡查御史将你撵出宫吗?”
    出宫的道儿只一条,柳朝明与赵衍在前头走,苏晋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骤雨已止,承天门角楼上的铁马锈了,风吹过,铃音也是古哑的,赵衍就势朝身后望了一眼,压着嗓子道:“这就是苏晋。”
    柳朝明“嗯”了一声。
    赵衍摇头道:“可惜了,当年老御史读了他那篇‘清帛抄’,字字珠玑,针砭时弊,说天下治吏之文章,无人能出其右,原想着翰林不要他,正好我都察院收了,岂知你我驱车去留人,到底晚了吏部那帮杀才一步。”
    柳朝明道:“平步青云未必好,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赵衍笑道:“怕只怕老御史举才于稠人中,就因你我晚了一步,人其舍诸。”
    说话间已至承天门,都察院小吏牵着马车候在门外,苏晋快走几步道:“柳大人。”双手将伞举至平眉,郑重道:“下官谢大人借伞之恩。”
    柳朝明看她一眼,目光落在远天,雨虽已止,云却未散,淡淡道了句:“不必。”
    上了马车,想起赵衍方才的话,又道:“听你的意思,曾还有人问翰林讨过苏晋?”
    赵衍道:“我也是后来听钱三儿说的,苏晋被打发去松山县后,十三殿下追问过他的下落,知其遭遇,还跟吏部闹过一回,吓得曾友谅那貉子以为捅了什么不得了的篓子,则差没把官辞了,所幸朱十三之后随军去了西北卫所,这事才不了了之。”
    柳朝明一面听他说着,一面掀开后帘看了看,苏晋一本正经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子班,看到马车绝尘而去,将纸伞往身后一背,抄了条近道甩手走人了。
    “十三殿下?”柳朝明放下车帘,微微蹙眉:“朱南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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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未入流:没有品级的官吏,就是连九品都没有。
    5、
    第4章
    任暄一回礼部,就看到江主事坐在门槛上,哭得老泪纵横,问其故,江主事抽抽嗒嗒地把原委说了,续道:“下官以为这苏晋和下官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好心帮他扯个谎,谁知道他跟柳大人是旧识,这下好了,他是逃之夭夭,把下官一人堵死在胡同里,下官这平白无故得罪了都察院两位堂官,一头撞死得了。”
    与任暄一道回礼部的还有罗尚书,弓着身听江主事哭诉了一阵儿,觉得他十分啰嗦,嗮道:“活该,老夫早就教过你们,多磕头,少说话,让你嘴秃噜惹祸。”
    任暄听出来个疑点,问:“柳大人与苏晋是旧识?不能吧?”
    江主事抹一把泪:“怎就不能,下官亲耳听到柳大人他老人家帮苏晋查案子,问甚么失踪日子,还说晏詹事的闲话,谁不知左都御史是个铁面菩萨,能请动他老人家帮忙,没有过硬的交情能成事?”
    任暄一时怔住,倒是先一步来串门子的户部侍郎沈奚听了半日墙角,笑嘻嘻地道:“江主事,我记得您有个孙子,与柳大人差不多年纪,您唤柳大人老人家,不大合适吧?”
    江主事破罐子破摔:“有甚么不合适?能要我命的都是我亲爷爷。”
    沈奚扯着官袍上三品孔雀绣问:“江主事,那我呢?”
    “你?”江主事婆娑着泪眼,抬头看他:“你是管银子的,我祖宗!”
    那头沈奚笑作一团,任暄就着门槛,在江主事一旁坐下,百思不得其解。
    都察院掌弹劾百官之权,晁清一案由他们审理最好不过,苏晋若与柳朝明相识,何必拿着密帖来找自己呢?舍近求远不提,左右还落个把柄。
    他方才去詹事府打听消息,撞见了十三殿下,这才知朱南羡已从西北回京,圣上颇有看重之意,竟赐了金吾卫领兵权。
    任暄不知苏晋记不记得朱南羡,但当年十三殿下为一任翰林大闹吏部,倒是一时谈资。
    晁清的案子若走投无路,十三殿下闹不定愿管这闲事呢。
    任暄兴致冲冲回来,原想告诉苏晋朱十三回京这一喜讯,哪里知柳朝明凭空插了一足进来,像一盆冷水,叫他的好心显得多余。
    阿礼备好轿子,进来问:“小侯爷,这就上应天府衙门寻苏先生去么?”
    任暄摆摆手:“不必了,且先回府罢。”
    苏晋回到府衙,天已擦黑了,方回到处所,周萍就从堂屋出来,拽住她问:“整两日不见,你上哪儿去了?”
    苏晋看他满头大汗,袍衫脏乱的模样,道:“别问我,你是怎么回事?”
    周萍长叹一声:“别提了,那些落第仕子今日又在夫子庙闹事,我带衙差去哄人,还起了冲突,有几个趁着形势乱,把我掀翻在地上,还好五城兵马司来人了,才将闹事的撵走,我也是刚回来。”
    苏晋走到案前,斟了杯茶递给他:“这衙门上上下下都晓得你老实,往常不过是将棘手的案子丢给你,眼下倒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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