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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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晋道:“怎么?”
    刘义褚郁郁道:“昨夜孙老贼点天兵天将,二更天便叫我们起身,跟他去城内各个点巡视,你是张大人点名留下镇场子的,唯独没吵了你。”
    苏晋道:“既然把人都带走了,你怎么还在?”
    刘义褚道:“不留下我,你还盼着孙老贼能把周皋言留下?他巴不得你倒八辈子血霉,把人都带走,也是铁了心不叫你好过。你还是求菩萨保佑,今儿可千万别出事儿,否则孙老贼在外巡视,顶多算个办事不利,你这镇场子的没镇住,当心都察院的柳当家活剥了你的皮。”
    苏晋皱眉道:“眼下衙门还剩多少人?”
    刘义褚道:“算上我,也就十来人吧。”说着,忽然用手肘撞了一下苏晋,乐道:“我说你这厮怎么荤腥不沾,原来竟藏了个仙女儿似的相好,嘴还挺严实。”
    苏晋听他满嘴胡诌,面无表情地将门闩上,换了身浅青直裰,匆匆洗了把脸,才又将门打开,一边冷声道:“你上回诬蔑皋言有个相好,结果那人是……”
    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门外站着的人,已从刘义褚变作一身着藕色衣裳的女子。
    日出将明,风从天末吹来,西角挺拔的碧竹仿佛染上一蓬清霜,女子原还在四下张望,循声望来,看到苏晋,呆了半日才问:“是……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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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柳朝明,单字 昀(yun 二声),释义为日光。
    8、
    第7章
    苏晋心里头压了一座魏巍高山,好不容易从千头万绪中理出一个线头,才想起今日是太傅府千金,晏子萋晏大小姐登门造访的日子。
    晏子萋仍自称是晏三公子的丫鬟。
    苏晋将她请到花厅,斟了盏茶递给她。
    晏子萋却没个闺阁女子的样子,一路来四处张望,大约不曾受教过“礼仪居洁,耳无涂听,目无邪视”。
    苏晋看她抿了口茶,问:“你可知你家公子为何将玉印落在了贡士所?”
    晏子萋道:“贡士所进出不是有武卫把守么,他们没见过我家三少爷,少爷便拿这玉印叫他们瞧。”
    苏晋反问道:“他是詹事府少詹事,拿官印自证身份不是更妥当?”
    晏子萋讪讪道:“我家少爷出门得急,没带上官印。”
    “是么?你是晏三公子甚么人,连他身上揣没揣着官印都晓得?”苏晋又问,一顿,合手打了个揖,平静地唤了声:“晏大小姐。”
    晏子萋一时怔忪,她今日特意梳了丫鬟头,穿了素裙装,里里外外打扮妥当,以为一切都万无一失了,没成想这苏晋只瞧了她两眼,便识破她的身份。
    晏子萋站起身,笑得牵强:“苏公子误会了,我……奴婢哪是甚么小姐,不过是贴身侍奉三少爷,晓得的多了些罢了。”
    苏晋的目光落到窗外,卯时三刻,该是上值的时候,天已大亮了。
    她不欲与晏子萋多作纠缠,径自道:“苏某虽是末流知事,但寻常丫鬟见了我,便是不称一声大人,好歹也叫官人,你却唤我公子。”晏子萋张了张口,刚欲辩解,苏晋打断道:“此其一。其二,你若当真是丫鬟,断没有本官斟茶与你,你不推让就接过去的道理。你自初见我,不曾向我行礼,自进得花厅,也是你坐着,我站着与你说话,可见是养尊处优惯了,此其三。”
    苏晋定睛看着晏子萋:“还要听其四其五么?”
    晏子萋被这一通大论震得说不出话,过了会儿,她讪讪地摆了摆手:“哎,那个……”像是在叹气,又像是砧板上的活鱼,还妄图垂死挣扎。
    苏晋自小与之乎者也打交道,“女四书”好歹涉猎过,心中对大家闺秀的形容有个大致轮廓,断不像晏子萋这般不成体统的。
    一时又忆起她已被退亲了三回,也不是没有因由可溯。
    然而这样也好,她不娇弱,不矜贵,反而是好说话的。
    苏晋有的放矢:“我可以将玉印还你,但我要知道,你那日究竟为何要去找晁清,你与他说过甚么,又因何事争执。”
    晏子萋垂头丧气地思量了一阵,终于放弃挣扎:“我可以告诉你,但——”她蓦地抬起头,看向苏晋:“我有一个要求。”
    苏晋道:“你说。”
    晏子萋道:“今日状元游街,你带我去瞧一眼。”
    苏晋无言,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阵儿。
    这怕不是有病吧?
    晏子萋又切切道:“其实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其中因果不便与公子细说,但是……”
    但是苏晋对这因果不感兴趣,外头天已亮透了,她将晏子萋撂在花厅,转身往当值的前堂走去,左右晏氏玉印还在她袖囊里揣着,迟早能叫晏子萋开口。
    苏晋一跨过前堂门槛,里头当值的几个齐刷刷将她盯着。
    刘义褚万年不变地捧了盏茶,“咳”了两声,十分正经的样子:“苏知事,咱们衙门上值,可不兴带家眷的。”
    苏晋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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