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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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已至:“晚辈刑部还有要事,便送侯爷到此,望侯爷此去杭州,一路平顺。”
    齐帛远点头:“好,日后记得,不必称老夫侯爷,也换一声伯父。”
    苏晋应了,拜别了齐帛远,目送他进了柳朝明的公堂,匆匆走了。
    这一走却没回她方才提的“有要事”的刑部,而是转首出了流照阁,对守在阁外的小吏道:“备马,送本官回府。”
    小吏连忙应了,等苏晋到了正午门,马车已候在金水桥畔了。
    苏晋径自命人将马车赶回府,去屋里取了玉玦,还没出房门,阿福见了她便叫唤:“十三殿下,十三殿下!”
    这一叫便引来了覃照林,一见苏晋已将官袍换下,身着一身青衫,问:“大人,您咋这时候回府了?”又问,“您要去哪儿,俺送您。”
    阿福又叫:“殿下,殿下!”
    装着玉玦的匣子握在手里,烙铁一般烫,她早已应了朱南羡的婚约,如今怎么能接他人信物?
    苏晋觉得难以启齿,只道:“你别管了,我有急差要办,去过就回宫。”
    等走到门口,看覃照林还跟着自己,又吩咐:“我近日宫中事忙,想必接下来数日不能回府,你守着苏府,平日里要放机灵点。”
    覃照林嘿嘿一笑,挠挠头:“俺知道,俺知道,大人放心。”
    苏晋遣走宫中驾车的小吏,独自将马车赶到柳府。
    来应门的是安然,听了苏晋的来意,没敢接这匣子,说道:“玉玦既是老爷相赠,苏大人即便要归还,也该由我家大人来受,断没有安然替他受了的道理。”
    苏晋道:“我原不知这玉玦如此珍贵,以为只是信物,而今知道另一枚玉玦竟是大人令堂的遗物,直觉受之有愧,是一刻也不敢再留。”
    她没提她知道这玉玦是该传承下去的一对,太难开口。
    安然十分为难,思虑半晌,说道:“那不如这样,请苏大人在正堂稍坐片刻,待安然去取笔墨,苏大人给我家大人留书一封,说明还玉因果,待我家大人回府,安然会将书信递与他过目。”
    苏晋颔首。
    这样好,她之所以来柳府,本就想略去当面还玉的困窘,留书一封,总好过当面道明因果。
    谁知安然刚退出去没几步,又回来:“账房与偏房的笔被阿留拿去后院洗了,大人的书房虽离得近,等闲不能入内,安然要去东院书房取笔纸与墨砚,还请苏大人多等片刻。”
    苏晋应好,独坐在正堂吃了一会儿茶。
    方才只想着快些将玉玦归还,没多作思虑,此刻静下来,便有不少念头自心里浮起。
    安南行商案查到最紧要的一步,却断了线索,她大可以拿着现有的“证据”,佐以“杀无赦”的密诏去治柳昀的罪,可是,然后呢?
    她当真想要柳昀的命么?
    苏晋知道她该是果断的,不留情的,可临到这最后一步,她仿佛是站在悬崖边,山岚呼啸,身旁就是柳昀。
    她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推下去。
    指尖已触到他的背脊,却一下没了力气,眼前是初遇暮春的连天雨,耳畔是他问自己“你可愿来都察院,随本官做一名御史”,再鼓足勇气,看到山石滚落的白屏山,他来救自己。
    她欠的还没还,也还不起。
    苏晋只盼有一股力气,自九天来也好,自阎罗来也罢,助自己不顾心头辗转,将这一掌推下去。
    推下去,就能尘埃落定。
    柳府静悄悄的,也不知怎么,苏晋心底忽然浮起了安然方才说的一句话,“大人的书房虽离得近,等闲不能入内”。
    她还记得,当初阿留也曾与自己说过:“大人的书房除了三哥谁也不能进,当初有个婢女就是因为进了大人的书房……”
    阿留的话没说完,但苏晋私下记住,后来着人打听。
    柳朝明命人杖毙婢女,立下规矩,自此柳府再无一人敢进他的书房。
    那一股能助自己将临渊一掌推下去的力气,在柳昀的书房么?
    苏晋搁下茶碗,站起身。
    第198章 一九八章
    午后无风, 柳府静得连浮在秋光里的烟尘都不敢妄动。
    苏晋推开书房的门。
    门没闩, 里头的陈设一如柳昀这个人,洗练, 清冷, 沉凝, 一物不多,一物不少。
    苏晋移步去书案。
    案上搁着一台砚山, 一座笔屏,一方墨匣, 一个荷叶状的水中丞,书卷都归置在书匣中,榴枝样的玉镇尺下压着一叠白麻纸,头一张上写了个字,大约是柳朝明信笔书的,一个“济”字。
    几座檀木书架上搁着的都是藏书,连一份都察院的卷宗都没有, 除了一方半开的木匣里放着一支金簪子, 并无丝毫异样。
    苏晋心中狐疑, 这样的书房有何不能进的?
    她还欲再探, 一想到安然就要取了笔纸回来,只得作罢,刚转身要走, 目光忽然在东面墙上定住。
    她看到了一柄剑。
    剑身通体墨黑, 上有暗色金线淬成的云纹。
    这柄剑别人或许不识得, 但苏晋认得。
    朱南羡曾解下“崔嵬”给她细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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