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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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沈奚,提拔舒闻岚,保柳昀首辅?
    提舒闻岚,应该是信任之意;留下沈奚,大约当真盼着他能管户部。可,这二人既与柳昀不那么对付,何故要保柳昀首辅位呢?他已是摄政了。
    虽则说兼听则明,但柳昀已是摄政,权势滔天,若再继续兼任首辅,虽非相,地位更胜过相,这样一来,他一人足矣压过所有异声,还怎么兼听,怎么明?
    吴敞觉得难受。
    这就好比被人打了一棒又给了口蜜,打得不重,蜜也不甜,却让人又疼又痒又没滋味。
    他正琢磨,恍惚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捧着诏书思量太久了。
    讷讷抬头,则见朱昱深一脸平静无澜地看着他,那双眼,深邃似夜下江海,几乎可以洞穿一切。
    吴敞手一抖,手中诏书“啪”一声落在地上。
    他慌忙捡起,磕头道:“陛下恕罪,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
    朱昱深却没理他,目光落在手里的折子上,批阅得仔细,仿佛身旁根本无人一般。
    这时,外头一名内侍来报:“陛下,沈国公求见。”
    外头是清淡而透亮的春光,沈奚信步走来,只觉这春晖也落了他满身。
    他已换上国公朝服,上头松与鹤还有冬日的霜雪意,可他见了朱昱深,一脸笑吟吟,眼里却有吹面不寒的杨柳风。
    “昨日吃了酒,睡过头来,臣来给姐夫拜年。”他说着,拱手比了个揖,弯腿就要行稽首礼。
    花架子拿得十足,仿佛还是昔日的沈青樾。
    朱昱深安静地看着他,片刻,也淡淡一笑:“不晚,来得及时,起身吧。”
    沈奚应言,目光自跪着的吴敞身上一扫而过,也像是没瞧见他,又笑嘻嘻地道:“昨日吃完酒手抖,打洒了姐夫御赐的酒,青樾回去一直愧疚难当,在树根子下刨了一夜,把七岁那年酿的第一坛酒挖了出来,二十年的陈年杏花酿,权当给姐夫赔罪。”
    说着,就欲吩咐宫外的内侍把酒拿进来。
    朱昱深道:“先放着,待会儿要议事,不宜饮。”又道,“你既提前到了,陪朕一起去奉天殿罢。”
    沈奚应好,又笑了笑:“还是姐夫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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