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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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塞尔的声音很轻,很软,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嗓子与被毁掉的夜莺一样动听。
    他用那样轻柔的语气说话,带着说不出的伤感与委屈:“殿下是嫌弃我的出身了吗?”
    空旷的大殿内,只响起了他的伤感的话语:
    “没有谁能够左右自己的出身,您若是觉得我不堪入目,我也无话可说。”
    潺潺有如流水,不疾而又不徐。
    那一点点委屈简直是渗到皇帝心坎儿上了,忙不迭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安抚。
    那样的互动却刺伤了王储殿下的眼睛,西瑟索恩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早就厌烦透顶了。
    “可别,一个人的出身没有办法选,但是以后要走什么路,他自己却可以选!”
    那话语里字字句句,都是无声的指责。
    仿佛将席塞尔诺维奇拷上了十字架,大声的质问,他选了怎样一条令人不耻的道路。
    “你一个小小的贱民,如何获得子爵爵位的,别人不敢议论,我可是牢牢地记着呢。”
    皇帝刚刚才平复下的火气又被挑起,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纳塞索恩看着大殿里站在一起的那两个人,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儿子,还有被西瑟护在身后的阿佳妮。
    还未成年的公主被王储牢牢地护在身后,为了阿佳妮西瑟竟然连顶撞他都在所不惜。
    早就有这样的征兆!
    “所有人都忘了,我可牢牢地记着。”
    皇帝蓦地厉喝:“西瑟,闭上你的嘴巴!”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内。
    而皇帝的目光牢牢地锁住了被西瑟护在身后的人——
    他所不喜的、厌恶的、忌惮的。
    “还有你,阿佳妮,你闹够了没有!”
    雷霆之势直直冲着楚歌。
    而那一声也彻底把名为西瑟索恩的炮仗筒点燃:“父亲,那你呢!”
    皇帝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如同蛛网。
    “您有偏向的人,为了他可以朝着自己跌的孩子动怒。好巧,我也有要偏向的人您垂爱您的宠臣,我保护我的妹妹,这岂不是天经地义?!”
    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走了,阿佳妮!”
    西瑟蓦地回转过了身,抿着嘴唇,碧蓝色的眼眸中盈满了怒意,大步朝外。
    雕花描金的宽椅,皇帝端坐。
    一瞬间,见着金发青年离开的背影还有他不忘记要牵住的人,怒火中烧,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够了,他根本就不”
    第166章 act3·裂魂
    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刹那间。
    仿佛空气中有一根无形的绳索, 勒住了他的咽喉。
    纳塞索恩如同脆弱部位被扼紧了的雄狮, 无法喘得过气,像是喉管中所有空气都被压迫而出,越发稀薄, 他的整张脸都涨成了酱红色!
    皇帝按着胸膛, 剧烈咳嗽起来,那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终于牵动了西瑟索恩一根深深埋藏的神经,教他转过了头。
    还有一步就要跨出殿门, 而他正站在最后的界限。
    而此刻,楚歌的心脏如同缀于悬崖边缘,下一秒就会摔得破碎支离!
    ——根本就不!
    就不是什么?!
    他知道这个反应, 被无形的规则束缚,而说不出话。
    此情此景,与那日被他追问的索菲娅, 何其相似!
    根本就不是女孩,还是说
    ——根本就不是西瑟的妹妹, 皇帝的女儿呢?
    .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猜测,可念头成型的刹那, 如同野草在心中疯长。
    皇帝,他已经老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南征北战、意气风发的青年。
    他灿金的发丝已经满是花白,他碧蓝的眼瞳已经遍是浑浊, 皮肤松弛, 肌肉虚垮, 强健的身体早已被无休止的歌舞与酒色所掏空。
    他剧烈的咳嗽着,如同日薄西山,垂垂暮年的老者。
    然而他的眼神。
    冰冷,阴鸷。
    仿佛北方战场上铅灰色的云层,沉沉的透不出半分光明,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与压迫。
    殿下的金发青年直视着高处的皇帝,却与皇帝的眼神错开,于是他恍然过来。
    那样带着恨意的眼神,不是朝着他,而是朝着他身边被护住的阿佳妮。
    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恨意从胸膛中悄然升起。
    “不是什么?”他说,声音带着笑,却说不出的讽刺,“母亲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您还想扣一个脏盆子在她身上吗?”
    年少貌美的皇后,曾经闻名翡冷翠的少女。
    她早早地就离开了人间,对外宣称是因病去世,那个时候阿佳妮还小,记不清楚,可是西瑟牢牢地记得,自己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一时慈悲,宽恕了一个北方流落来的贱民,善良的皇后并没有想到,那个决定,会把自己推到深渊中去。
    那不是羔羊,而是毒蛇。
    .
    皇帝“嗬嗬”的喘气,他手臂不住地痉挛。他艰难的指着西瑟,嘴唇哆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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