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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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何夜里魂梦不安?
    你怎敢在此时提灯入梦, 怎敢依然步履翩然、身姿婀娜?
    苦竹林, 白玉小径穿过浓烈翠色。
    天衢子端坐磐石之上, 没有妄动。他知道自己遭之寐魇,这对于这样修为的人来说,十分凶险。可美人夜来,披星月之皓彩,挽春华之芳蔼。
    千年修为定力败给一眼凝睇,他的道山重水复、走投无路,又如何攀花折叶,将它惊醒?
    而顼婳站在窗前,明月清辉如水,淡淡包裹她。她体内的月髓亦漾开层层光纹,与之呼应。天衢子一定不知道月髓与她的身体是何等契合。
    顼婳伸出手,捻弄月华。于是整轮皓月柔顺如水,任她亵玩。
    天空骤然乌云遮月,似天道异变。乌云聚集之处浸出隐隐暗红,不像掩月,倒像是掩住了暗沉鲜血。
    顼婳收回手,望月微笑,不满吗?
    不满又如何呢?
    苦竹林,载霜归匆匆而至,边走还边披着衣服。天衡子也已经被惊起,载霜归推门进来,说:“十万大山法阵异动!”
    天衢子哪用他说,这样的大事,他不会全无感应。他说:“通知其他人,帘逢顶集合。”
    话落,人已是不见。
    十万大山,帘逢顶。万□□回塔。
    这里的雪下了一年又一年,群峰尽白头。
    天衢子一脸审视地靠近法阵,阵中只见大浪涛涛。水色浑浊地拍打法阵,仿佛愤怒咆哮。万□□回塔前,一面落地铜镜煞是显眼。
    天衢子上前,伸手拭尽镜上浮雪。镜中光影徐徐转动,模糊扭曲,法咒飞扬,看久了令人头晕。
    他静立塔下,半晌,其他八脉掌院陆续赶来。木狂阳一向急性子,立刻问:“发生什么事?”
    阵宗典春衣与器宗九盏灯迅速查看了一遍法阵,也是一脸狐疑。又过了片刻,连魔族赢墀也来了。
    他看了一眼九脉掌院,原本水火不容的宿敌,居然没有立刻相杀。他也派人上前检查了法阵,同样一头雾水。
    这里是弱水天河的河口,若是此地动荡,则天河之水便当涌入人间。弱水万物皆沉、鹅毛不浮,若当真出世,则三界皆化混沌,哪里还有什么玄门魔族。
    “看来,九渊阵修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魔将鬼夜来语带讥讽,“若实在不济,倒是可以入天魔圣域游学一二。”
    典春衣拂袖道:“哈哈,魔族的阵修不是十八年前已经阵亡了吗?怎么,当年魔尊在画城之下,慷慨赠送了一条灵脉,如今也想在十万大山再赠一条?”
    ……
    鬼夜来回头瞟了一眼赢墀的脸色,画城一战,简直是魔尊之耻。
    然而赢墀的神色却颇为淡然,他紫眸凝视法阵里的滔滔天水,说:“画城傀首,确乃当世顶尖阵修。吾虽败,亦服。”他的声音仿佛也浸透了风雪,寒冷却柔软,然而话锋一转,便恢复了清傲:“不过与她交手,汝尚不配。本尊手下阵修,指导一个你已然足够。”
    典春衣有点意外,赢墀对魔傀傀首,似乎十分推崇。以至于连兵败画城的懊恼都要退后。
    然天衢子却是知道原委的,他注视铜镜,反手拨筝,筝弦铿然一响,正在检查法阵的魔族阵修瞬间如雷电加身,整个人被弹出丈余,半天爬不起来。
    几人皆是一怔,他明明背对诸人,然音波贴着法阵而过,河口大阵纹丝未动。
    这个人的实力真是可怕。
    赢墀目光阴沉,几脉掌院中,天衢子素来最为沉稳。如今突然对他麾下一个阵修动手,不免让人意外。天衢子一击之后,却未回头。
    赢墀也不想在这里与玄门交手——九渊九脉掌院都在,九个家伙没一个省油的灯。
    五百年前,玄门与魔族正是在此一场大战。九渊仙宗损失惨重,连宗主水空锈都肉身被毁,困在这弱水河口之中。可魔族也没好到哪去,他的父母皆阵亡于此,魔族十二族战士牺牲了大半。
    帘逢顶的弱水河口,更像是一座坟墓,每一粒尘沙都是墓碑。
    他挥挥手,示意魔众离开。鬼夜来充满戾气的眸子针一样扎了一眼天衢子,右脸一条刀疤更添凶狠之气。他冷哼一声。木狂阳挽了挽袖子,说:“手下败将,不服就干,瞪什么瞪!来来,陪你玩耍玩耍。”
    她不抽刀时,看上去像个女流氓。但是刀宗掌院木狂阳,只要有刀在手,便是不败战神!无尽刀气锋利如有实质,霸道狠戾地割裂狂风飞雪。
    鬼夜来也是个刀修。他腰间刀已被激起战意,他却不能一战。
    ——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他还不是魔将,一心想要杀敌建功。然后他就遇上了木狂阳。
    一个照面,木狂阳在他脸颊留下刀伤一道,几乎贯穿他鼻翼。这些年,他的修为已经提升了太多,但始终没有抹去面上刀疤。
    从前他一心想要升任魔将,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权倾圣域。可从那时候起,他想探寻刀之道。
    平生夙愿,便是战胜木狂阳,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一品芬芳。
    当然,后一句不堪为外人道。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比及木狂阳修为如何,但是有一点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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