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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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处置,由他来抉择。横竖不用你我操心。”
    想了想又接着道:“长安近千年的古都,应付时疫的办法还是有的。京城曲江池附近有一片疫区,多半会把人安置在那儿。”
    他一直在说,可宛遥却良久沉默着没应一句,她双目沉沉的,显得凝重而空洞,就这么盯着前路看,猛然间足下一停。
    “不行。”项桓听她没头没脑地喃喃开了口,“我们眼下还不能回山梁镇。”
    “不能回去?为什么?”正莫名不解,宛遥已经拉住了他,不由分说地朝山林深处走。
    “喂,去哪儿啊?”项桓被她拽得一头雾水,但手腕却也没急着挣开。
    满天赤红的余晖在西侧金粉似的洒了半身,倦鸟归巢,带着热度的晚风吹在耳畔,不远处是庙会敲锣打鼓的声响。
    他行在城郊这广阔无垠的天地间,恍惚觉得像是置身红尘之外。
    项桓走在宛遥的后面,离她大概有一步的距离,他望着她的侧脸,头一次从宛遥的脸上看见这样认真的神情。
    端午节才过去不多久,山间的人家,户户院中都挂有艾草。
    宛遥在一处院墙下驻足,仰头盯着其中悬在门上的大把干艾,旋即手脚并用就要爬。
    “诶诶诶——”这丫头简直魂不守舍,项桓眼疾手快拎她下来,“傻了你?要什么跟我说啊!”
    “我……”她讷讷道,“我忘记了。”
    项桓颇无奈地抿嘴叹了口气,一转身,动作利索地跳墙而入,眨眼便摘了那把艾草落回原处。
    他在她面前晃了两下,“用不用留几个铜板给人家?”
    宛遥只是摇头:“不了,我们的东西,还是别让旁人再碰。”
    他无异议地嗯了一声,然后就被宛遥带到了背风处。
    火折子吹亮了几颗星辉,发干的艾草迅速燃烧,呛人的浓烟随之而起,她拉着他的衣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熏拂。
    项桓感觉自己像是架在板上的肉,里外都是烟熏的味道,宛遥好似要将他裹在这堆艾草中,恨不能每个缝隙都来回熏上数百遍。
    微微垂眸时,视线里是她纤纤瘦瘦的身形,清秀的眉紧拧成结,双目中满是无措的慌乱。
    他不禁若有所思地想:至于这样担心吗?
    项桓拿过宛遥手上残余的艾草,“别老对着我,给你自己烧点啊。”
    于是一手摁在她肩头,另一只手也学着她的样子,顺着周身一道一道地轻拂,那些细碎的灰烬便有少许迎风飞旋,落在宛遥鬓边的青丝上。
    他随手拨开的时候,她那双揉着担忧的眼睛就望了过来。
    “你知道得了这个病,会有什么后果么?”
    宛遥秀眉深深地皱着,“项桓,不是说你上过战场,你年轻,你身体好,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挥霍,有些事不是想当然的……你方才根本不必进来,何必要逞强呢?”
    那把艾叶刚好烧完,他扬手就仍在了一边,然后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笑得一如既往地随意:“看你刚刚吓成那个样子,我要是不进来,待会儿你又哭了怎么办?”
    她老成持重皱紧的眉不自觉地缓缓松开,神情从沉重渐次变成了怔忡。
    宛遥反应了好一会儿,也还是呆呆地仰着头,直到项桓摊开手摁在她脑袋上,一直将她摁得微微低下去。
    “行啦,一个瘟疫而已,看把你紧张得。”
    “没事儿的,我在战场上都能活下来,岂会败在这点小痛小病上。”他大概觉得手感不错,也颇能理解为何季长川总那么爱摸自己的头,于是也跟着揉了两下,“走吧,送你回家。”
    项桓在前面走,宛遥低着头紧跟在后。
    两个人都没往镇上去,行至牌坊下就停了脚,他屈指放在唇边吹了个清脆的哨音,不多时自己那匹纯黑的马便嘚啵嘚啵的跑来了。
    项桓将她抱上马,正夹马腹时宛遥不放心的提醒:“尽管烧了艾,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听陈先生说,病发大约在三日左右,你这段时间不要出门,若三日后身上有紫斑出现,记得赶紧去医馆。”
    他握住缰绳,驱马前行,应了声:“好。”
    第23章
    回到长安城的宛家府邸, 项桓依旧是带她翻墙入院。
    暮色四合,凉月冰冷如水, 因为提早支开了婢女, 此刻这附近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气。
    等见她进屋关了门,项桓才按原路折返出去。宛遥独自一人站在房内, 将黑未黑的天色从窗外照过来,里面没有点灯, 便是深蓝的一大片。
    她放空了许久, 方从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堆事情中回神,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宛遥站着深深闭目吸了口气, 抬手往脸上拍了几下, 让自己打起精神。
    按项桓所说, 他给自己娘茶水里放的是平日里治疗外伤时专用的一类麻沸散, 以曼陀罗、川乌、草乌细碾而成,一小撮的剂量,大概入夜之后就会醒来。
    她赶紧将所有的窗户关上, 再给门落栓,迅速换下一身衣裳借火烧了。
    又仔细想了想,招来婢女让她准备热水和方药沐浴。
    折腾到戌时初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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