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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昀刚走进小区,就看到门口站的女人。
    小区是别墅式,住户都各走各,像这样形单影只的人并不少见。
    路灯打亮了她半边身,红裙裙摆跟着晚风舞,黑发被吹起两叁绺,碍事,她随意偏头,吐出浓浓烟雾。
    如同被沾湿的墨笔,重重一抹,印在黑夜。
    今晚没有月亮,空气潮湿。
    天气转冷了,这一会儿,吹得陆烟头疼。
    她喝了四五罐啤酒,还不至于醉,但她空腹一整天,酒刺激胃,被冷风吹快一小时,有些遭不住。
    瓷砖墙壁冰冷,她就一直靠着,无所谓环境,她是在等一个人而已。
    她换个姿势,然后,不动了。
    膨开的水柱在灯光下泛白光,水光间隙里,男人一手插兜,另只手把玩着打火机迈步走来。
    风更大了,他衣衫鼓起来又瘪下去,一下,又一下,像潮涌时翻飞的海浪。
    她还记得被卷入大海的感觉,空气就在头顶,你朝它挥手,尘埃纷纷与之击掌,任由你漂浮。肺里像被火烧,泡沫塞满呼吸道。
    恐惧着颤栗,绝望着兴奋。
    陆烟冲他呼一口烟。
    他头发长长了,这是最直接的变化。
    除此之外,陆烟想,应该还有其他诱人的地方。
    陆烟拧灭烟头,抱臂,“我们扯平了。上次让你久等,这次换我。”
    覃昀看样子并不打算接话,陆烟想起那天的女人,轻笑,“哎,跟我做舒服么?”
    指纹锁解锁,他推门,拇指狠狠按了一下门边,“扯没扯平,也不一定。”
    答非所问。
    陆烟拽住他正要开灯的右手,他的手指由于常年握键盘生出老茧,她摸着很舒服。
    她看他,多情又无情,“我跟她谁活儿好啊。”
    陆烟嘴角抿淡淡的笑,黑暗中倾身,耳坠落到他肩头,“我不美么?”
    一道闪电炸亮。
    陆烟直直看进他眼底。
    覃昀没动。
    或许天气缘故,气氛变得黏稠。
    就在她不期待回答的时候,覃昀手腕突然用劲儿就给她翻个堵墙上,顺便关了门。
    身手不错啊。
    几声闷雷过后,雨终于下了,噼里啪啦敲打树叶。
    “那我当你默认了。”陆烟没禁锢的手指反勾他衣角。
    她身上酒气重,古往今来,美酒都是越酿越烈的。
    “你可以更自信点。”覃昀推高欲盖弥彰的红裙,大掌磨着女人浑圆臀部,像陈述一个事实,“就是不知道口活儿怎么样?”
    这话陆烟不爱听,可以质疑她演技、长相、身材,暗示她活儿差。
    忍不了。
    “你可以试试爽不爽。”她语气带挑衅。
    覃昀定定看着她,片刻,锢她的手松半分,她就抽回来,雷厉风行解开他皮带,脱掉内裤,含下去。
    他们都适应了黑暗。
    女人的乌发顺脖颈滑落,那片皮肤光想想便能勾勒触感。
    他关于她的记忆,一隅停留在那个日出清晨,其余全是悲伤和愤怒。
    驱使着——控制着——
    他的手慢慢覆上女人的脖颈。
    手掌干燥温热,陆烟僵了一瞬。
    只一瞬,继续动作。
    细嫩的脖颈,仿佛轻轻用力
    十秒,八秒,或者更短——
    覃昀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他拄着墙面,头低着,呼吸间尽是隐忍。
    陆烟搅弄风云,从尾开始舔,缓缓打转,再吸,深喉吞吐。
    她内心躁动,平时藏的掖的疯狂往外钻。
    她技巧深,毕竟站街年头久,生活逼她学会寄予篱下,那段时间她什么都做过,所以当韩汀提议玩更甚恶心的游戏,她连眼都没眨。
    不就是堕落么,苟延残喘谁不会,以虚无对抗虚无,控制七情。
    即便如此,在她荒芜年岁尚有人告诉她“有性的爱是艺术的”。
    没人教过陆烟爱原本的模样,封闭的囚笼被撬开微小的缝隙,她以为是爱。
    直到那人握着刀子捅她,陆烟才白梦初醒,怎么可能会有?
    囚笼裂开,再腐烂,五脏六腑的氧气抽空,十几把刀子齐齐割在皮肉,每一下都避开致命点,每一下是最痛感。
    情感浓烈到极深,苦极,喜极,都是会落泪的。
    她无法分辨真诚和惺惺作态,就全部阻隔门外。
    陆烟动作停止了,她技术再好也显得力不从心。
    面前的人毫无灵魂,仿佛是具空壳。
    上次他们感受深刻的却是彼此身体。
    那样契合,那样完美。
    现在,她体会到的是陌生和痛苦。
    忍什么。
    她站起来,覃昀微低着头,她鼻尖触碰他嘴唇,气息混乱交缠,“覃昀,你忍什么?”
    她摸他,他全身紧绷。
    她不是没见过隐忍的男客,他们想让她多口会儿,因为这代表臣服代表妥协,可覃昀仅仅是在忍,简简单单。
    或者更倾向于抗拒,他在承受折磨,他在拒绝她。
    “你如果不想做,我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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