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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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雪生”平时不怎么开口,不常说话的人吐字会含混不清,但祝夏报生辰八字时没有这样处理,他咬字清楚,只是说得慢,声音也哑,因为“周雪生”一定会对着镜子练习这句话无数次,他也练习了这句台词无数次。
    镜头在拍他的脸,祝夏不知道自己说话时是怎样的表情,但这场戏最终过了,他几乎是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吹玻璃》里祝夏是四番,戏份和其它配角比是多的,但和傅泽明他们比肯定是少。“下定书”那场拍完,成年“周雪生”的戏没剩几场,而且他拍完“下定书”后越拍越顺,到三月中旬,他的戏份全部杀青。
    在方戎的剧组里,演员杀青的当天必吃个送别宴,文嘉仪对这套则没兴趣,不管演员多大的腕儿,杀青收拾东西离组就是了,剧组照常工作,该拍什么拍什么。幸好祝夏杀青那天,傅泽明没有戏份,俩人还能一块收收东西。
    再有几天就是春分,祝夏现在已经不穿厚外套了,平时就套个毛衣到处晃,傅泽明帮祝夏把厚实的衣服打包成一个大箱子,再把一些随身常用的小物件装了一个小箱子,等祝夏明天走人,背个包拉上小箱子就行,大箱子等剧组的工作人员寄到北京去。
    两人一边收拾一边闲聊,电影里成年后的剧情特别压抑,祝夏这阵子拍戏越拍心里越闷,今天终于觉得郁气稍解,振作精神地跟傅泽明闲扯。
    聊着聊着,祝夏忽然从一堆小玩意里翻出个纸盒,他打开一看,盒子里是个玻璃做的小猫摆件,是他吹制玻璃时照着傅泽明家发财做的毕业作品,本来打算做完送给傅泽明,结果被文嘉仪征用当道具,前几天用完了才还给他,那天拍戏太累,他忘了拿给傅泽明,今天翻到才想起这茬。
    傅泽明刚把小箱子合上拉起来,被祝夏拍了一下肩,祝夏把小猫摆件递给他,说:“哥,这个给你玩。”
    靠床的墙上有一扇窗,木窗被支起,傅泽明接过小猫摆件对着光细看,猫咪圆圆短短懒洋洋,坚硬透明的玻璃身躯带着浅浅的金色。
    他到现在为止,收到来自祝夏的各种奇怪礼物数不胜数,比如祝夏小时候的照片、古怪口味的零食、姜大卫《报仇》的电影海报、乐高手表、栋笃笑的票、一片漂亮的叶子……刚开始他觉得莫名其妙,但有一天他看到一款新出的游戏头盔,顺手多买了一套填了祝夏的地址。
    初春的风似暖非暖,带着一点不知名的花朵香气,吹得人心口发热,傅泽明是准备今天表个白。过年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打算,祝夏不怎么瞒得住事儿,要是在剧组里表白,两个人关系变化相处模式可能也要变化,剧组里人多眼杂,风险太大,但今天表白,祝夏明天就离组,虽然会几个月见不到面,但这个月正好能让他们过渡一下关系再处理一些问题。
    他们俩谈恋爱不是简单的事情,要修改各自原有的人生规划、十有八九会让亲人难过、一旦暴露事业必定面临极大压力,甚至放弃原有的事业基础。但只要他们觉得对方值得,那这些问题都可以去解决和面对,他确定自己的心意,也终于觉得祝夏会给他回应。
    “祝夏,我有话跟你说。”傅泽明在床边坐下。
    祝夏把小箱子拉到墙边靠好,听傅泽明这么说,也走过来也在床边坐下。
    傅泽明只谈过一次恋爱,还是别人追他,他是个脸皮挺薄的人,对表白这事又是新手上路,之前准备地好好的,可祝夏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那些拙劣的告白就沉甸甸地压在舌尖。
    最后他凑过去亲了祝夏一下,然后用指腹蹭了下鼻尖,说:“我就是想说这个。”
    房间里没人再说话。
    祝夏像是忽然被施了变成木偶的魔法,他和傅泽明对视了五秒,才干巴巴地问:“傅叔叔和关阿姨那儿,要怎么说?”
    祝夏主动提到现实问题,让傅泽明觉得愉快,他解释道:“等我拍完这部戏,会跟他们谈谈,顺利的话就再一起正式吃个饭,不顺利只能慢慢来。”
    祝夏“哦”了声,又问:“你们公司那边呢?”
    傅泽明也考虑过了,回答:“元元瞒不了,我的经纪人最好也不瞒。”
    祝夏不能再和傅泽明对视,他最后小声说:“可咱们俩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光里的烟尘在缓缓移动,时间似乎已经凝固,或者其实是在加速流动,因为春天结束地太快。
    傅泽明眼中温柔愉快的神采消失了,他明白了一件事,他会错了意,沼泽中只有他自己。
    卷二 碎玻璃 完
    卷三 日月光
    第一章
    关于分手之后能不能做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人觉得分手之后别说做朋友,最好连面都不要再见,祝夏以前不明白,分个手哪有这么严重?人一辈子会谈很多次恋爱,大家都在别人的生活里来来去去,喜欢的时候就在一起,不喜欢的时候当然会分开,谈恋爱之前是什么关系,那分手之后就还是什么关系。
    但他现在跟傅泽明不是分手,只是表白不成,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傅泽明说话。
    回北京的第一周,祝夏没跟傅泽明联系,傅泽明向来也不主动联系别人。到第二周,他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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