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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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了,才肯好好做人,前倨后恭,趋炎附势,可笑又可悲。
    宫人见魏无恙笑了,心道有戏,面上自然现出得色,却听清冷的男声道:“我没空,陛下还等着我去复命。”
    她的笑意一寸寸凝结在脸上,茫然无措,直到看见来人才如蒙大赦。
    “冠军侯若是为了避嫌才与故人生分,明月奴无话可说。但明月奴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冠军侯不吝赐教。”婉转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怨似嗔,“冠军侯为何只避明月奴的嫌,而不回避翁主呢?”
    “夫人是内妇,无恙为外臣,避嫌理所当然。”魏无恙转身,淡淡说道,“翁主年岁尚小,心智未开,无恙与她是正常接触。”
    明月夫人被他的话噎个半死。
    好个理所当然!好个正常接触!敢情在他心里她明月奴就是个见到男人就往上扑的淫.娃.荡.妇,而刘芳洲却是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纯情白莲。
    呸,他也不想想,若刘芳洲真有那么好,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勾得比她大十岁的男人欲罢不能?
    明月夫人笑得意味深长:“十五岁也不小了,该嫁人了。”
    魏无恙抿唇不语。
    她走到他近前,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冠军侯果然对翁主有别样心思呢,照说男未娶女未嫁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她故意拖长语调,想看他着急无奈,低声下气的样子。
    若他肯放低姿态好好求她,若他能像对刘芳洲那样对她,若他……她越想越美,嘴角勾起,美眸期待地看向对面之人。
    魏无恙根本不买她的账,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嗤,爱说不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若她不是临江国人,他连话都不会跟她多说一句,想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怕是得先问问匈奴人的感受。
    “魏无恙,你给我站住!”明月夫人气得顿足,恼羞成怒,口不择言,“我劝你还是收回心思的好,临江翁主不是你能肖想的,她可是木铎单于未来的大阏氏。”
    话落,魏无恙竟真的站住了。
    他站得笔直,如苍松翠柏,面上波澜不兴,心里却早已翻起惊涛骇浪。原以为赵破虏让他拿下河西,是想让他以此不世之功为凭与皇帝交换芳洲自由。若非眼前这个女人情急的一番话,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原来,赵破虏早就知道皇帝会派人和亲,也知道芳洲就是那个和亲公主,为了帮他,也为了一劳永逸,他想了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打通河西走廊,中原就能与广袤的西域连为一体,就能极大地扭转对匈作战的被动局面。进而,只要时机把握得好,一鼓作气,把匈奴赶出大漠也不是不可能。河西在手,西北我有。不惧匈奴,当然也就用不着和亲。
    魏无恙心潮澎湃,想快点儿见到刘炽,想对他说点儿什么才好。
    明月夫人见他定住,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刚想展露柔情似水的一面,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简直气得她要疯。
    “魏无恙,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我命令你给我站住!魏无恙!魏无恙!魏无恙!”
    魏无恙置若罔闻,徒留身后之人气恨顿足。来到麟趾宫,刘炽一看到他就笑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将翁主平安带回来,魏卿从未让我失望过。”
    魏无恙心绪难平,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陛下可还记得乐阳公主?”
    刘炽愣了片刻,脑海中随即浮现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最后慢慢重合在一起,变成同一个人,流着泪唤他“炽儿”。
    没有人知道他与乐阳公主的瓜葛有多深。
    当年他对刘嫮一见倾心,因她是自己从妹,只能百般克制。但从陆吾传回的情报里,他看出了刘全夫妇对待她的怪异之处,于是专门派人到燕国去查她底细,结果竟让他查出一桩皇室丑闻。原来刘嫮生母居然是怀着身孕,被燕王刘全以冶铁术从匈奴抵押回来的乐阳公主!
    难怪他对刘嫮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乐阳公主是大父文帝最喜爱的幼女,她和亲那一年大父驾崩,阿翁在大父灵前继位,流着泪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宫门口的豪华嫁车上。
    他当时只有三岁,惊叹于姑母惊人的美丽,惊叹于嫁车的美轮美奂,惊叹于随嫁队伍的庞大。然而漫天赤色中,威严的阿翁却数度哽
    咽,作为新嫁娘的姑母也是面容戚戚,毫无喜意。
    他记得阿翁红着眼对姑母说,乐阳,大兄跟你保证,你绝对是我刘氏最后一个和亲公主。
    他还记得姑母将他和刘康搂在怀里,绝美容颜泪中带笑。她说,康儿、炽儿,记住你们阿翁的话,我刘家女郎可生可死,可宠可厌,可爱可杀,但至姑母止绝不再送给蛮夷糟践。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阿翁和她都会那么悲戚,原来他们跟匈奴打输了,她作为贡品被献祭,要嫁给杀人不眨眼的北蛮单于,为他的阿翁和天下换取片刻喘.息。
    从那以后,他就忘不掉她那双含泪的美眸。她的这句话也像被施了法术一样,深深扎根在他心里三十年。
    是以,燕王谋反被擒后朝中有人提议物尽其用,送容貌逼人的罪眷刘嫮北去和亲,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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