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走在会稽学馆中,要去看望刘有助的马文才,矜持地向一个又一个向他躬身行礼的学生颔首回应。
    从昨天的事情发生后,他经过的地方就像是过节似的,学子们有时候会放下手里的东西特意出来向他弯一弯腰,似乎不这样就不能表达他们对马文才的肯定和崇拜。
    在他们眼中,投蛇的伏安被抓捕,鲁仁他们不需要两罪并罚,而梁山伯这个优秀的寒门子弟也因此洗清了嫌疑,再加上马文才以自己的资格换了刘有助被救助的机会,足以改变很多人和家庭的命运。
    更可贵的,是他在其中表现出的气度和担当。
    更别说刘有助住到贺馆主院中后,延医用药支付花用的都是马文才的钱,即便刘有助是为了救马文才而受伤,他做的已经超过一个士人应该做的了,大部分士族遇见这种事,不过就派出下人或管家报答一番就完了。
    但马文才并未因庶人对他表现出的尊敬和狂热,而感受到任何心理上的虚荣和满足,甚至越发地收敛自己的态度,竭力不要让自己表现出对他们的亲近。
    他比过去更高傲、更难以亲近,更带着不近人情的表情。
    这不是一种虚伪,而是从徐之敬的悲剧中得到的教训。
    马文才根本无法想象,若自己给了他们错误的信号,接下来日子里是不是各种狗皮倒灶的事情都要被堆在他的面前,一但他像祝英台一般被打上“和善”的印记,下一个“徐之勉”,会不会是他。
    毕竟无论从哪一点看起来,他都比祝英台更强有力,更值得被托付“麻烦”。
    他承认自己在这一点上,做不到如祝英台那般真正的“真诚”。
    马文才在一路的赞誉声中,踏入了贺革的客院。
    刘有助已经在第二天清晨醒了,这一次受到的伤害对他来说简直是非人的灾难——他的前胸被戳了两个血洞,他的后背被打得皮开肉裂,两害取其轻只能让他仰面躺着,可是背后的痛楚却无法抑制的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入睡,更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他不能坐起来,也不能侧躺,疼痛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这小院不能擅闯,如果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经常来探望他,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下去。
    马文才进了屋子的时候,祝英台正在和刘有助说话。
    “伏安被学官抓了,对他做的事情倒是没有狡辩。不过傅歧伤了他,馆里把馆医调走给他治伤了,所以今天馆医才没来。”
    祝英台笑着继续说:“马文才给你请了医者,馆医不来,下午也有人给你换药的,你放心。”
    “伏安被傅公子揍了?”刘有助想起之前那位傅公子的可怕,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没生命危险吧?”
    “你现在还有心思管别人。”
    马文才嗤笑了一声,走上前来。
    “你现在是没事,你若有事,他就是杀人犯,傅歧打死他都不必偿命,最多算个自卫罢了。”
    “马文才!”
    “马公子!”
    刘有助感激地想要仰起头谢他。
    “你躺着。”
    马文才稍显冷淡地说:“你要再有事,徐之敬就白救了你。”
    “我这条命,算起来,是马公子救的。”刘有助哽咽着说:“若不是马公子牺牲那般大,我怕是要死在徐公子的厅堂里。”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马文才见不得男人哭哭啼啼,“我来,是告诉你,我已经给家父修书一封,说明了你救我一命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家父会为你举荐个差事。”
    刘有助惊讶地睁大了眼。
    “我看过你历年来的题卷了,以你的能力,做一县主簿是不行的,一个书吏却绰绰有余,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我受马公子这么大的恩惠……”
    刘有助惭愧地羞红了脸:“我,我根本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我去挡那一下,本是为了让伏安不要伤人,是我自己自不量力,原本想用手去夺,但身手太差,没抢下蛇叉,反倒被蛇叉插了正面……我,我并不是为了救您才扑上去的。这举荐,我受之有愧……”
    受到馆中的推荐和被士族推荐是不一样的,馆中推荐,那是例行公事,对方接受与否,大多要看被推荐者的心情;可被吴兴太守这样的实权官员推荐,而且只是举荐一个小小书吏,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得到了官职。
    在官场上有了这么一道护身符,从此也不会有人在随便欺辱他,所以马文才才说“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因为他已经为自己铺平了道路,接下来的路,已经是康庄大道。
    这怎能不让他诚惶诚恐?
    “无论过程如何,你救了我是事实。我马家有恩必报,有债必偿,这是你应得的。好好养伤,好好吃药,等身子好了,就上任去吧。”
    马文才说。
    刘有助感激涕零,面上已经有了对未来的憧憬,似乎自己受的苦,和他所占的便宜比起来,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祝英台看到刘有助这个样子,鼻子又是一阵阵发酸。
    徐之敬已经“判”了他死刑,而破伤风的潜伏期确实是在两到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