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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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伯认识这学子,在甲舍中也以棋力高超闻名,可不过两刻钟的功夫,那人也是满头大汗备受惊吓地站起身,连连惊叫。
    “太凶险!太凶险!下不了,我认输!”
    原来这白衣秀士落子极快,几乎是不假思索,无论对方落子时间多慢,他下一着必定顷刻就落,那落子的声音像是一种难言的压力,本来就让和他对弈之人乱了分寸,再加上他善于布下陷阱,以少换多,和他下棋的人不得不步步为营,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入陷阱,费心费力自不必多说,没一会儿再看见败局已定,立刻就溃不成军,一点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
    梁山伯定定看了近一个时辰,见白衣秀士接连挫败四五个学子,心中已经生起跃跃欲试之心。
    下棋是最费心力的事情,可见这白衣秀士练下几局却丝毫没有费神的样子,甚至连落棋的速度还是和之前一般快,丝毫没有犹豫,梁山伯只觉得手指都在忍不住颤动,恨不得拉开现在正在和他对弈的人自己坐上去。
    很快的,那学生又落败了,梁山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往前一步,大叫道:“换我来!”,一屁股就坐上了石凳。
    因为抢先占位的动作牵动了伤处,他还痛苦地咧了咧嘴,表情有些奇怪。
    “小友有伤?”
    那白衣秀士好奇地问。
    “没事,皮肉伤。”
    梁山伯低头看着棋盘,动手将黑子全部扫入装棋的棋笥之中。
    他在这里足足站了一个时辰,看了白衣秀士和七人的棋局,心里已经有了些把握,坐定之后便将手中装着黑棋的棋笥捧与白衣秀士。
    “不敢让先生相让,请让学生执白。”
    “好大的口气,竟然觉得自己手谈的本事高过先生不成?”
    “梁山伯,你也太狂妄了!”
    刹那间,刚刚落败的士子们脸上挂不住,一个个出声讥讽,大有觉得梁山伯对人并不恭敬的意思,倒是那秀士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的接过了他递来的黑子,将自己的白子递了过去。
    顶着无数人等着他倒霉和充满讥讽的视线,梁山伯和白衣秀士的对弈开始了。
    自魏晋以来,围棋尤为受到士族阶级的喜爱,尤其清谈之风盛行后,棋者坐弈不语,全凭棋局中黑白相交,是谓手谈,乃是士族最为风雅的活动之一。
    因为寒生大多为生计奔波,能静坐下来一天手谈的士族往往棋力过人,而士族讲究礼仪,棋盘之后也有各种规矩,譬如这执黑先行,便是棋力强的达者对后辈的一种照顾,概因先行者往往占据先手,天然就占了巨大的便宜。
    梁山伯在旁边观察了许久,心中隐隐猜测这秀士能一直大胜,除了他棋力真的高超以外,恐怕就是少见的那种擅长下“白棋”的人。
    黑棋虽然占据先手,可一旦对方棋力过人,执白却可见招拆招后发制人,有些人并不善于攻势,而是善于防守或布局,执白反倒容易胜出。
    梁山伯是这样猜测的,所以便大胆的放弃了黑棋的优势选了白棋,试图打乱白衣秀士一开始“以退为进”的布局。
    棋场如战场,知己知己,为自己占据有利优势也是“棋势”的一部分,所以哪怕别人再怎么讥讽,他也坦然拿着白棋,重复着刚刚白衣秀士走过的“见招拆招”。
    然而没落几子,梁山伯鼻尖就已经开始冒汗,整个人差点震惊到拈不住手中的棋子,心中直大呼“不可能”。
    刚刚这先生执白时,落子就已经极快,可到了执黑时,他落子的速度已经到了“不假思索”的地步,似乎无论梁山伯用哪种方式应对,他都早已经推演过无数次,完全没有将其看在眼里。
    寻常人推演不过十步左右,棋力高深点的能推演出十几步,真正的高手可以每个分支都推算出几百步的可能,越往后推算越是困难,因为每步应法又可能对应无数个应法,像他落子如此快速,心算能力和对大局的判断力,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梁山伯棋力不弱,只是他素来费心的地方太多,久没有和人如此对弈,但他底蕴还在,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频频出错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重心,开始稳扎稳打。
    下棋原本就是心力的对抗,梁山伯别的不算顶尖,抗压能力却是超强,无论这位白衣秀士下得多快,布局多么刁钻,梁山伯只一心一意按照自己的步骤去走,也只一心一意走着自己心中预想的棋路,不去考虑那陷阱钻下去会如何,又会少了多少生“气”。
    他沉稳下来后,立刻就挽回了之前险象环生的局面,虽然艰难,却不至于立刻兵败如山倒。
    可即便是如此,因为这人的棋力实在高的可怕,梁山伯费尽所有的心计和手段,也只能堪堪在棋盘上苟延残喘,每一子越下越慢,越来越是艰难,似乎四处都是圈套,四处都是死地,自己明明握有千军万马,可这个白衣秀士任何一路上的分支都能瞬间夺去他的生机。
    梁山伯之前七人没有谁能坚持到两刻钟的时间,梁山伯走得艰难,又是执白,竟和这人下了半个时辰,棋力已经算是诸人中最强的,可即便如此,任谁都看得出不出五十步,梁山伯就要被逼得直入死地。
    见到他下了这么久都没落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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