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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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拍戏——出什么事了?我现在回来?”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现在带着戚麟他们坐车过去。”
    江烟止顿了一下,似乎在克制着情绪,又开口道:“严教授去世了。”
    什么?
    江绝愣了下,解释道他们还在拍戏,还有五分钟左右就结束了,又问道:“我去年年末还见过他,不是好好的吗?”
    “严教授两年前就已经是胃癌晚期了。”江烟止深呼吸着开口,背后隐约在放哀乐:“他跟亲属决定放弃过度治疗,不愿意插管,而且从头到尾也没有告诉过我们。”
    江绝愣了一下,心里完全还没有缓过神来。
    去年年初母亲出车祸的时候,严教授还过来看望过他们。
    他年纪那么大,千里迢迢的坐飞机去渚迁,爬了好几楼去看望母亲。
    冬天里在学校里见到他的时候,严教授说——
    『等着等着,就没时间了。』
    还有他收下那袋水果,是不是以为自己专门找到他,想要探望他?
    等于说……他早就知道自己要离开了,是吗?
    江绝捂着嘴觉得心里闷痛,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死亡。
    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身体康健精神很好,他从来都觉得他们再活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可是严教授……之前还在教导他的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吗?
    “江绝?”戚麟拿着矿泉水走过来:“你还好吗?”
    他转过身,看着戚麟喃喃道:“我们要去一趟殡仪馆了。”
    “严教授癌症去世了。”
    “什么——”戚麟怔住,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两年前就确诊癌症晚期了。”
    剧组的许多人直接收拾了三辆车,临时停工去了殡仪馆。
    严思静静地躺在被繁花包围的冷棺里,面容平静而温和。
    他不声不响的用最后两年,完成了所有的告别。
    去见每一个老友,去巡视所有与时戏院有关的事情,去看他一手扶持建立发展的时都大剧院,去告诫一个又一个年轻的青年演员。
    他闭口不提自己的病情,也不愿意过度手术和放射性治疗,只是脚步越来越沉重,到最后说一句话都要缓很久。
    一众名流全都来了,排着队在上香鞠躬。
    有的是他的门生,有的是被他在圈子里保护过安全的陌生人,更多的是他的学生们教出来的学生。
    江烟止和白凭跪在旁边上了三炷香,脸色都很苍白。
    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
    所以之前和他们聊得一切,其实都是在告别吗?
    江烟止是严思亲手教出来的学生,甚至可以说,江绝用的许多表演技巧,其实都是江烟止在不动声色的传承给他。
    她当初还跟老人家开玩笑,让江绝做他的学生——
    严思当时笑了一下,没有答应。
    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个时候再诉说无尽的不舍和悲伤,好像都没有意义了。
    老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声不响,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一直说,等忙完了就回时戏院看看他。”江烟止喃喃道:“我总觉得,严老师永远都在那守着一群学生,他就像灯塔一样立在那,怎么也不会走的。”
    白凭叹息着帮她擦眼泪,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被提拔过的,被保护过的,被指点过的。
    时都大剧院的所有领导全部都过来了,排着队去表达哀思。
    娱乐圈里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他的挚友,就是他的同事。
    老人在旧年代里做了太多的事,扶植艺术研究表演,推动时戏院和时剧院发展壮大,影响着娱乐圈的风气和信仰。
    他的离开,是一个时代的告别。
    江绝和戚麟其实已经算小有成就的艺人了,此时匆匆赶来,也只能按着辈分等在外堂,许久都没能进去。
    他们一人抱着一束白菊,看着排在前面的魏风擦干眼泪挺着脊梁进去了,继续在外堂安静地等。
    戚鼎和吴秋一匆匆赶到,吴女士作为无关的圈外人只能在外堂候着,远远地三鞠躬表达敬意。
    戚鼎一言不发的过去敬香献花,泪水流了满脸。
    没有人在这个场合拉拢人脉,也没有人敢高声说话。
    江绝站在戚麟的前面,一言不发的想着他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严教授当时荡着秋千,在看操场上打篮球的年轻人们,脸上还微微带着笑容。
    他亲手创造的艺术殿堂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后生在发光了。
    戚麟抱着那束白菊花,又想起了林久光说的那句话。
    人活着,就像去游乐场里玩。
    不管排队多久,玩够了没有,时间到了,就要离开了。
    等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才后悔没有玩够,一切都晚了。
    他其实一直想问问这个教授,想和他聊聊天。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人生选择正确与否,也一直想听听严教授的看法。
    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在表演路上还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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