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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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
    他认定她是累了,不再打扰她休息,嬴妲却又将小手伸了过来,勾住他的拇指, 低声道:“你不必瞒我了, 你要走了。”
    子郢一来, 他就会立即动身。
    今日楚楚姐也若隐若无说过一些话,她听了心里便已明白,如胶似漆的新婚生活戛然而止,她无法说出这时对于战争的厌恶,嘟起了嘴唇。
    萧弋舟沉默了少顷,亲吻着她的额头发出含混的一声“嗯”。
    嬴妲说道:“我知道的。明天我起不来送你了。”
    “不必你送。”
    萧弋舟满心愧疚,才给了她风光的婚礼,安逸而甜蜜的婚后生活,才几日而已,新婚的丈夫要持兵杖东征,她在家中还不知会如何难熬。
    “不必送,怕你舍不得,又哭了,让人笑话。”萧弋舟低沉地笑起来,将小娇妻因为不服气嘟起的红唇儿用指腹拨了下,“睡了,我明早鸡鸣时分便要动身,你几时能在鸡叫时起来?”
    最后那句是明目张胆的笑话了。嬴妲不服气,又反驳不出,瓮声瓮气地闭着眼咬他的耳朵,萧弋舟吃痛不说,她出完恶气,便罢休了,萧弋舟捏着她的小手,指腹不断地来回滑动,“想我时差遣驿使送信来,你折的一支杏花,是西绥最香的一支。”
    这话听了还教人舒坦,嬴妲满足地翘了翘唇,开怀地沉入了黑甜梦乡。
    次日大早嬴妲果然没有醒,鸡鸣时分过了一个时辰,才模模糊糊想着摸身畔被褥,早已一片冷意。
    萧弋舟是不肯让将士多等的,如寅时正刻出发,他会于丑时三刻便已整装。惟其如此,上行下效,方是军心所向。
    她没有睁眼,也不再摸身边的床褥,只是一行晶莹温热的水从紧闭的眼中逃出,越过鼻梁,滚入了软枕之中,湮没不见。
    *
    驿站之外,有人取了一副新的马镫替萧弋舟换上,他那匹神骏的红马,动时犹如风驰电掣,雷霆乍惊,此刻正乖乖地依傍着一身玄盔甲胄的萧弋舟,狻猊兜鍪上簪着一支鲜红羽缨。
    簪羽缨是卞朝军士习俗,传闻百年之前,闻名天下的骠骑将军,在获封正一品紫绶上将之后,麾下的将士,人人兜鍪上都必须簪红缨。那一支原本由细柳营并入羽林军的队伍,跟随骠骑百战百胜,士气如雷。他们曾经是护佑中原大地最勇武的一支精兵,后人常怀想骠骑将军,尤其当山河破碎时,他们甚至想,如果是那一支神兵天将在世,必能挽回狂澜。
    可文士们、百姓们都不会去想,猛将出于乱世,出于盛世,却罕少出于已经腐朽的朝堂,有将无兵,犹如无米之炊,巧妇难为。
    萧弋舟牵缰上马。
    此时天才露曙色,浅灰中噙着一口红,犹如怪枭张开了血盆大嘴。
    一支羽箭穿破浓雾,血流溢出来。须臾之后,浅灰褪尽成白,而红则愈发浓酽。
    萧弋舟拨转马头,裨将已纷纷上马,他拧着眉头,对子郢身后沉着脸色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子郢略有些心虚。
    萧弋舟道:“让她上马吧。”
    子郢怔了一怔,为萧弋舟的火眼惊愕少顷,才重重一点头。等萧弋舟回头去扯了旌旗时,子郢朝身后动了动手,步兵前排慢慢地走出以为个头娇小的女人来,她也穿着身盔甲,但扬起脸蛋的那一瞬间,众人都认了出来,这是常年跟随世子行军作战的鄢楚楚。
    军中没有女人,以往只有世子身边几名婢女是例外,她们聪慧听话,也会骑马,从不会拖累行军。原本无人置喙,但见到鄢楚楚竟化身小兵藏匿军中,他们心领神会,以为世子事先说过,不要女人同行,这才让子郢夫妇出此下策。
    鄢楚楚被抓着小臂提上马背,子郢稍稍松了口气,鄢楚楚在他小臂上拧了一把,见他吃痛才道:“我说要躲在后边,你非不听,让世子认出了。”
    她嗓音压得低,只有他二人听见。
    子郢难为情,任由她发牢骚,扶她坐稳当些。
    如此也好,他将马策动,跟随世子行军。
    “不是怕世子不答应,是怕世子妃,她乖乖待家里,我却跟出来,很是不成体统。”
    子郢听了这话,也就一笑,“楚楚知道什么是不成体统?你再不成体统的时候我都见过。”
    鄢楚楚对他“床上姐姐床下楚楚”的无赖行径起初深恶痛绝,到如今已经习惯了,轻轻地抿了唇,“翅膀硬了敢笑话我。”她非得罚他不可。
    正在行军途中,俩人不敢高声喧哗,也不敢多说话,怕教人瞧见,不利树威。
    行军道上到没有突发变故,子郢年纪虽然尚轻,办事却极为稳妥,又有东方先生助力,他交代军权转接之事办得无比顺利,部署防伪、行军布阵之道上也获益匪浅,如今大军离开兀勒已远,官海潮虽贼心不死,但没有一丝风声动静,秋毫无犯。
    *
    二月初春去,三月草长莺飞,葱郁的柳枝抽了条,嬴妲还闲在侯府,正凭栏而立,于湖泊中的八角亭畔与嬴夫人说话。
    湖风虽然暖,却嫌大了一些,将嬴妲坠着四只软铃铛的湖绿绸裙吹起,铃声清脆阵阵,有股酾酒临江、腾空欲去之态。
    嬴夫人见她神容恹恹,自知是为了萧弋舟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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