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几万里 第7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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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与史尚书的提议。如今陛下已经将殿下视作眼中钉,防了又防。如此境况,或许一念之中,陛下就会下决心,彻底除掉殿下也不一定。”
    李忱神情严峻:“谢侍读说得对,父皇如今对我可以说是欲除之而后快。无论多少朝臣认为父皇失德,不堪为天下之君,但只要父皇坐在龙椅上,皇权在手,每多拖一天,我就多一天身首异处的可能。”
    他冷声道,“说不定将禁军调回,打的就是哪天将我围杀、万箭穿心的主意。”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天家本就寡情,他与咸宁帝之间,哪里有什么父子亲情?
    现在想起谢琢说的话,李忱认为对极——君父不慈,根本就不该抱有什么期望!
    不过是你杀我或是我杀你罢了。
    谢琢看着李忱眼底涌出的戾气,不再多言,低头恭声:“想来殿下已有决断。”
    从城外别庄回到住处,院中的老树枝叶郁郁。
    谢琢从树荫下经过时,一小截树枝突然落在了他面前。
    心头一跳,隐约听见有人唤他“阿瓷”,谢琢蓦地仰头看去,眸光急切。
    阳光被树叶裁作碎片,刺的人眼睛发涩。目光落在空荡荡的树干上,谢琢怔神许久,才缓缓收回视线——
    刚刚那一瞬间里,他以为会有人从枝头跃下,笑容恣意,将一支杏花递到他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个用雨水组成的心~谢谢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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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吕氏春秋》
    “群僚所言,皆朕之过,……当永览前戒,悚然兢惧。”——参考《后汉书·明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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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谢琢挂在腰间的兰草纹香囊已经失了香气, 但他仍日日佩戴,不舍得取下。
    大理寺里,侯英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取笑道:“端午的香囊现在还佩着,如此珍爱, 难不成是心上人送的?”
    谢琢习惯性地摸了摸香囊上的刺绣纹路,没有反驳。
    侯英本是玩笑,见了谢琢的反应, 瞠目结舌:“不是吧,难道我真的猜对了?真是心上人送的?”他转念一想, “也是也是, 谢侍读都到及冠的年纪了,有心上人正常。”
    不过一个香囊佩戴几个月舍不得换, 侯英免不得好奇:“能让谢侍读喜欢上的,是个怎样的人?”
    侯英以前只听说过“琢玉郎”的名声, 知道这个人不仅容貌极盛,才学亦是上佳,在洛京名气如此之大, 定是个交游甚广的人。
    等在大理寺共事后,他才发现,谢琢的日子过得太单调了。散衙后直接回家,休沐日也很少与人宴饮出游, 没见过有什么好友, 与同僚也只保持着合时宜的友好, 绝不会再深一分。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生性疏离的人,某一天, 竟然会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
    正想着,他就看见谢琢眸光一软,似乎思考了很久如何措辞,才形容道:“他很好,与他在一起时,我从来不会觉得寒冷。”
    这是什么形容?
    侯英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在一起时不会觉得寒冷”。但他能从话中感觉出来,谢琢确实很喜欢这个人,不由道:“能被谢侍读喜欢上,运气很好。”
    谢琢认真纠正:“不,应该他能喜欢上我,我运气很好。”
    侯英不是热爱探听隐私的性子,谢琢也没想透露太多,两人说到这里,自然地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起来,谢侍读几日就要在文华殿轮值一次,可觉得心惊胆战?”
    谢琢一听就明白了:“侯寺丞今日去了文华殿?”
    “对,这案子之前不是我主理吗,就随上官去了一趟文华殿,向陛下禀报杨敬尧一案的处理情况。”侯英想起进殿时的感觉,慨叹,“谢侍读是怎么做到在陛下面前行事如常的?不说陛下龙威,就是文华殿外三步一个禁军,气势就已经格外骇人了!”
    “三步一个禁军?”
    谢琢记得清楚,他前两日去文华殿轮值时,殿外还没有安排这么多人值守。
    “没错,我去时,陛下恰好在殿内召见一个挺年轻的禁军,那人背着箭筒,看起来挺沉稳的。我隐约听见陛下夸赞说,此人是禁军中有名的弓箭手,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当时我候在殿外,总觉得那些禁军全都盯着我,冷汗都快出来了。”
    侯英顺口道,“也不知道陛下这是防着——”
    他话一顿,背后窜起一阵凉意。
    侯英突然意识到,三步一个禁军,能让陛下以如此严密的守备提防的,除了大皇子,还会有谁?
    这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八月二日大皇子李忱出了宫,以母妃微恙,要替母妃在佛前祈福为由,住到了外城宝相寺附近的皇家别院里。就在前一日,大皇子妃也出宫省亲,不在宫内。
    谢琢穿一身月白文士服,头发只用陆骁送给他的一根锦带束着,正坐在院中老树下,掌着灯,自己与自己下棋。
    葛武候在一旁,频频往门外张望,又喝了好几次茶水,不安道:“公子,大皇子真的准备在今晚?”他做了个手势,又摸了摸心口,“不知道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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